我只想知道石片上的字跡所帶來的資訊,一條大河,隱藏著多少秘密,離開河灘就有這樣的發現,鏡兒湖,還有那個人,好像蒙著一層神秘的面紗。我望著那些鮮紅的字,也不想再白費力氣了,小心的把它藏好,等到遇見老藏他們的時候再說。
沙堡裡有一些前人遺留下來的東西,我撿著那些木板之類的東西,想把缺漏的門窗給頂死,但是根本就靠不進窗子,索性放棄,直接躲在一個死角里面。從鏡兒湖的迷霧中掙脫出來,立即就被老蔫巴和老藏的安危給牽扯住了,但是我不知道這場塵暴還得持續多長時間。
就在我鑽進沙堡之後二十來分鐘時間,漫天飄忽的塵沙中驟然衝出一個人,不要命的從窗子跳進來。我一眼看出那是老藏,他好像用盡了所有的力氣,跳進來之後就伏在沙子上不動了,我趕緊把他拖到角落裡,上下看了看,老藏沒受傷,只不過一路拼死逃命,體力耗盡,虛弱的不堪一擊。我扶他躺好,又餵了點水,過了一會兒,老藏悠悠的醒轉,看見我的時候又驚又喜。
“你認識字嗎?”我心裡一直惦記著那個人留下的帶字的石片,老藏一醒過來就焦急的問他。老藏這種人雖然土生土長,看上去又粗俗狂野,但在外面行走,不認識字很麻煩,他文化不高,不過尋常的字還是能認得的。
我把石片交給老藏,他看了看,念出了上面的字:我有大罪,割舌懲戒,罪有應得,我不怪你。
石片上只有這麼十幾個字,透過字面,我能聽出一些含義,卻又有些模糊。那個人很特殊,最起碼在我看來是很特殊的,他很像我,被割去了舌頭,丟在遙遠偏僻的大河上游。而且從字面上很容易就能看出,他因為罪過被割掉了舌頭,更重要的是,這件事,跟我有關係?
我不怪你……我立即回想起他難過又不願靠近我,臨別跪拜卻不肯再留一步時那種舉動和神情。這個謎題擾的我心神不寧,總覺得不弄清楚的話,心裡就像壓著一塊石頭一樣難受。我和老藏說著話,前面積存的厚厚的沙子下面拱了拱,老蔫巴的腦袋唰的就冒出來,抖抖頭上的沙土,灰頭土臉的噗噗朝外吐土屑。
三個人有驚無險,總算能徹底放下心了。我們藏在角落裡躲避塵暴,又問老藏關於鏡兒湖的事情。但老藏不是本地人,只是過去路過了幾次,聽人說起鏡兒湖的傳說,真正的根源,他講述不清楚,只有尋找本地人,或許還能問出個一一二二。
這場塵暴來的快,去的也算快,前後三四個小時時間,總算漸漸的平息了。整個沙堡幾乎要被塵沙灌滿了,我們費力的爬出來,抬頭朝鏡兒湖那邊的方向望過去,我覺得現在再去那兒,石頭棺材不一定會現身,那人既然有意的和我保持距離,說不定就要躲避。三隻駱駝就縮在沙堡外面的角落中,塵暴一過去,一個個抖落身上的沙子,安然無恙。老藏收拾了下還沒有弄丟的東西,匆匆就從這裡上路。
塵暴一過去,整個戈壁灘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我們不敢停留,盡力的趕路,整整走了一天,到了第二天傍晚的時候,老藏說他聽人提起過,西邊大概二十多里的地方,有一片綠地,是圍繞著大河的一條支流而生的,有水的地方就有生機,那邊住著人,還種有青稞,我們可以在夜晚降臨之前趕過去落腳,塵暴讓我們弄丟了一些東西,也正好跟當地人補充一下。帶著駱駝趕路,比在河灘上孤身趕路要慢的多,走到一半,天已經黑了。
叮噹……
一陣沉悶的鈴鐺聲從暗色的夜裡飄到了耳邊,對於這種聲音,老藏熟悉,那不是駝鈴,是牧羊人趕羊時,頭羊脖子上的鈴鐺。這個地方沒有大片的草場,放羊的數量註定不會太多,十有八九是附近那片綠地上的居民。順著那陣鈴鐺聲趕過去,果然看到了二十來只羊,一隻挨一隻的走著,一個歲數很大的老羊倌拖著一條鞭子,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