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油子跳車又快又突然,讓我措手不及,當時也沒有多想,招呼老蔫巴,跟著就從車窗也鑽了出去,在那種行駛的車上,跳下去就掌握不住重心,身子落地之後猛烈的朝前滾動了一截,老蔫巴更慘,慌手慌腳的跳下來,額頭被撞出一個大包,一張臉頓時變成了苦瓜。
前後只差了那麼二十秒鐘,老油子還沒有來得及跑出去太遠,這人的身子相當的靈活,跑的也快,兩旁是一片農田,一前一後追了兩三分鐘,隨著雙方距離的拉近,老油子就慌神了,硬著頭皮猛躥,我也憋著一口氣,呼的朝前一跳,藉著慣性,前撲過去,一下把老油子給撲倒在地。
這個人讓我吃了小虧,心裡就非常戒備,出手也重,按住他嘭的搗了一拳,老油子的動作靈敏,但身手差了些,雖然全力抵擋,卻還是捱了一下,眼窩馬上黑了,拼命掙扎。我劈手先奪過鎮河鏡,又硬生生把他給提了起來。
“老弟,老弟……”老油子扭來扭去的像條泥鰍,道:“誤會啊,誤會……”
“你是什麼人,幹嘛搶我的東西!”我手裡又加了一點力,老油子吃痛,身子一扭,我就覺得手裡抓空了,他整個人金蟬脫殼一般的從衣服中溜了出來,繼續猛跑,但是我滿心都是防備,根本不給他任何機會,抬腳又把他給抓回來。
雙方距離這麼近,老油子身上的衣服又掙掉了,我的鼻子一抽,隱隱約約從他身上嗅到一股很奇怪的味道,那種味道非常淡,有點土腥味,又有點臭氣。我對屍臭很敏感,覺得老油子身上的氣味略微像屍臭,卻又不完全像。但不管怎麼說,他敢半路搶我的東西跳車逃走,肯定不是普通人。
“你要是再不老實,就別怪我心毒了。”我眯著眼睛望向老油子,在河灘上見的惡人太多,我裝的惟妙惟肖,犀利的目光讓老油子激靈靈的打了個哆嗦。
老油子開始囉嗦,亂七八糟的話一串一串的朝外扔,我一言不發,聽著他白話,等到他說的差不多了,掐著他的胳膊一用力,老油子承受不住這股強大的力量,肩膀上的骨節在咯嘣作響,臉色立即變的慘白,額頭上的汗水唰的冒出來一片,疼的受不住了。這一下他就老實了一些,吭吭哧哧的說,自己是搗騰古貨的。
他這麼一說,我心裡頓時有了譜,這個人像是個盜墓賊,尤其是身上那股極淡極淡的土腥味和臭味兒,更暴露了他的身份。
“你們這一行現在路數都變了?從偷改到搶了?”
“老弟,我真的是喜歡這東西,看你的樣子,也不會割愛出讓,腦子一熱……”老油子可憐巴巴道:“大人不記小人過,咱們走南闖北的混碗飯吃,都不容易……”
“你認得這東西?”我捏著鎮河鏡,在老油子面前晃了晃,道:“說說看?”
“這個東西,肯定是商周之前的東西,上古三皇時期的物件,我不瞞你,很值錢。”老油子一臉誠懇,跟我解釋。他們雖然做的不是正事,但常年跟古貨打交道,經驗非常豐富。一眼就能看出鎮河鏡是商周之前的古物。
我的心裡動了動,這個老油子,真的就是個靠倒騰古貨混日子的盜墓賊?鎮河鏡在我身上戴了這麼久,我只知道那是七門一代傳一代的辟邪古鏡,至於別的資訊,就所知寥寥。商周之前的夏,在歷史上本來就是一個推測大於史料的年代,更不要說夏初的時候。我想著要是能從老油子嘴裡得到一點意外的收穫,也算值得。
但是老油子說話很不踏實,每句話都要掂量掂量才能決定裡面有幾分可信。雲天霧地了一會兒,我就覺得,他對這塊鎮河鏡的渴望,絕對不是那種古玩收藏者或者二道販子所應有的。這讓我非常懷疑,越是懷疑,就越想把事情弄清楚。三來兩去,就不得不用一些非常的手段,逼著老油子說實話。
最後,老油子被逼的沒辦法了,咬了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