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孤身一人抱著三四歲的孩子,在裂谷裡好像捅了馬蜂窩一樣,追擊的人越來越多,最初的時候,還都是些普通的聖域人,但時間一久,就有高手漸漸衝到了前面。有兩個人騎著矮馬,他們熟悉裂谷裡的地形,追擊中佔著優勢,離我愈發近了。
這樣下去不行,我瞅準機會,身形放慢了一點,等到一匹矮馬離我只有幾步之遙的時候,猛然一回頭,手裡的鞭子唰的甩出去,纏住馬腿,硬生生把矮馬給拉倒。馬背上的人動作快的像是一道光,不等馬匹倒地,整個人已經飛鳥一般的跳起來。我看到這是一個聖域的重瞳,但一隻眼睛瞎了,身手很硬。落地之後一刻不停,順勢一拳朝我砸過來,我隨手擋了擋,就覺得胳膊像是被一根鐵棒子給打中了,隱隱發麻,二話不說,藉著被震退的餘勢,扭頭就跑。
這是一場持久的追擊,目前我只在速度上微微佔據了一點優勢,卻始終無法甩脫身後的敵人。不知道在皚皚的積雪中奔跑了多久,懷裡抱著孩子,背後還馱著老羊倌,越來越吃力。真被追的急了,我就想硬著頭皮轉身跟他們大殺一場,然而懷裡的孩子已經嚇呆了,一動不動的窩著,兩隻大眼睛中的驚恐一直流轉著。我的心隨之一軟,這是個年幼又可憐的孩子,我可以不要命,但既然救了她,就是想讓她好好的活下去。
我打消了轉身硬拼的念頭,繼續猛跑,形勢的確很不好,腳步漸漸沉重,被老羊倌陰魂不散的纏著,身軀疲憊到了極點。
“止步!不許再朝前跑了!否則活剝了你!”正在奔跑中,後面的獨眼重瞳突然扯開嗓子衝我大吼起來。
我不知道這一路追擊持續了多長時間,只覺得已經跑出去很遠很遠,幾乎到了裂谷縱向的另一端,這時候真的堅持不下去了。但是獨眼重瞳的話一出口,讓我察覺出了他語氣中的異樣。抬頭朝前面看了看,在裂谷的盡頭,一高一低兩座小山左右相對,中間有一道不怎麼寬的山道,獨眼重瞳好像對前面那個地方有些忌諱,身後那些聖域人的腳步也微微發滯。
這肯定是我第一次來到極西的雪山聖域中,但眼前的情景卻讓我覺得似曾相識般的熟悉,幾乎不用多想,老鬼胸前那幅圖的痕跡就展現在腦海裡。這個地方,隱約就是那幅圖中的樣子,對於那幅圖,我覺得很重要,所以牢牢記在心裡。這樣一來,不用後面的人多說,我也知道,現在肯定是到了聖域的祖地,生死山。當初聽外曾祖母說過,生死山是聖域祭祖的地方,平時不準人靠近。
生死山近了,我心裡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圖中的那棵樹,老鬼千辛萬苦的從極西趕回大河灘,就是為了把這個訊息傳回去。秘密,就在眼前了!
我根本不管那麼多,不論後面的人怎麼呵斥阻止,腳步還是飛快,用盡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氣,把速度提升到極限,衝著高低兩座相對的小山猛衝而去。後面的獨眼重瞳恨的咬牙切齒,卻追不上我,跺著腳的破口大罵。我正跑著,又覺得有點不對勁,此時此刻看起來,後面那些聖域人對生死山的忌諱,好像不僅僅因為這裡是祭祖的祖地那麼簡單,就如同生死山蟄伏著什麼可怕的東西,讓他們心有不甘卻不能不放慢腳步。如果放在平常的情況下,我肯定要好好的斟酌一下,看看值得不值得冒這個險,然而這時候危在旦夕,也顧不得再考慮那麼多。
一高一低兩座山緊緊相鄰,山間的山道非常狹窄,入口處只能容三四個人並排透過,傳聞中,這是九黎的始祖蚩尤當年密謀為禍中原的一個老窩,蚩尤曾經在生死山居住,並且親手種下了那棵樹。我一口氣跑到了山道的入口前,獨眼重瞳在後面硬生生的停下腳步,大喊道:“給我站住!”
他越是這樣焦急,我跑的越快,身形一動,就要從山道的入口衝進去。就在這個時候,寂靜無聲的山道入口裡面,突兀的顯現出了一隻手,那隻手悄然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