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漩渦裡,不知道有什麼,但是心裡的念頭一產生,很多事情彷彿都得到了答案。古船本身,並不是非常重要的東西,它沉在河底,可能完全是為了守住漩渦黑洞裡的存在。古船上唯一值得關注的,就是那口石頭棺材,然而古船的蹤跡已經被人發現了,所以石頭棺材才會破船而出?
很短時間裡,石頭棺材就離開了視線,沉到漩渦中,那漩渦好像深不可測,棺材進去就失去了蹤影,漩渦外面,一圈又一圈的浮屍正在慢慢的遊動,兩三米的大魚,稀奇古怪的水生動物,把漩渦四周堵的嚴嚴實實。我很想到漩渦下面去看看,但是條件不允許,一口氣沒辦法憋的那麼長。
心裡想著,彌勒就在旁邊晃悠著扯著我,雙腿一蹬朝水面浮去。我們一動,那條懸浮在水下的古船也動了,好像又要上浮。但是氣跟不上了,也顧不得那麼多,使勁就朝上游。
我和彌勒浮出水面的時候,那條古船也從水下微微的露了頭,岸邊那些人還沒有走,看到古船,一下子就忽視了我和彌勒。古船浮出水面的速度也相當的快,半截船體浮出的同時,立即隨著水流朝下游漂去。岸邊的人都坐不住了,吆喝著在岸上跟著船一起跑,估計是打算想辦法把船給攔住。
這樣一來,我和彌勒就很容易脫身了,掙扎著游到另一邊河岸,爬上河灘。我們害怕還有什麼波折,連氣都顧不上喘,拔腳就走,一直跑出去很遠才停下腳步。我心裡完全就被那個河底的黑乎乎的漩渦給引住了,很想知道那裡面究竟有什麼。我跟彌勒商量,看能不能想想辦法,再到下面去看看。
“還是不要了,有些東西既然藏的那麼深,就是不想讓人知道,如果強行去看,估計會有麻煩。”彌勒把衣服脫下來使勁擰水,道:“命只有一條,珍惜著點。”
“這不是你當時拼了命要朝船上跑的時候了。”
“不是一回事。”彌勒笑著道:“我只是想一探究竟,在船上還能勉強應付,到了水裡,你行麼?聽我說,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既然留了,就有留下的道理,能拿給咱們用的,咱們就用,既然藏起來了,也有藏起來的理由,這些事情,最好彆強求。”
“還有。”一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就想起彌勒瞞著我的事,問他道:“你怎麼知道我脖子上的鏡子。”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彌勒咧咧嘴,道:“鎮河鏡,蛇篆刀,都是辟邪的東西,在河灘上流傳的年頭多了,聽的耳朵起繭子。”
彌勒反正就這麼糊弄過去,我再問,他就不肯說了,東扯西扯的打哈哈。這讓我越發肯定,這貨肯定不是個單純的收水貨的人,我本想借勢問問那塊木像的事,卻又覺得還不到時候,即便現在問了,彌勒也只會信口胡說。正因為這樣,雖然剛剛跟他一起出生入死了一會,但我心裡的戒備一點都沒有減少,總覺得這個肉呼呼的傢伙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厚道。
我們馬上就遠離了彎李營河道,彌勒不肯說實話,還是張羅著要去收貨,我心裡惦記七七,沿途仍然一路在找。但是彎李營河道附近很荒,旱季汛期都不見個人影,連著走了兩三天,身上的乾糧吃的差不多了,連補充的地方也沒有。不得已之下,我們只能離河灘遠一點,去尋找有人的地方。
離河灘一遠,地就比較幹,我們兩個過了老虎口子,還是找不到有人煙的地方。過去聽人說過,過了老虎口,還要四五十里才有村子,但是天色已經黑了,彌勒就說,忍忍餓,歇到明天天亮再走。
這個季節正是植被很茂盛的時候,遠離河灘的地方雜草小樹叢生,我們尋了個草窩子,點上艾葉,然後就打算睡覺。彌勒的心總是那麼寬,一躺下就能睡著,但我心裡滿滿的都是事,熬了一個多小時,眼睛還睜的很圓。索性就坐起來,悶著頭想。
約莫有十來分鐘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