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蛇嗎?那是什麼?”我沒和花老漢談過石頭棺材的事,大頭佛說過,那條烏鱗大蛇,本來應該是在石頭棺材裡的,但是紅眼老屍肯定跟烏鱗大蛇鬥過,然後才把石頭棺材據為己有。一聽花老漢好像知道一些事情,我立即留心交談,想問問話。
花老漢當初從懷西樓離開以後,仍然留在河灘,那是他長了半輩子的地方,故土難離。他們父子兩個被鎖在懷西樓,完全是因為栓牢胡鬧的後果,所以花老漢唯恐怕再招來什麼禍端,平時非常低調,嚴格約束栓牢。
兩天之前,花老漢就在上游見到了那些暗中準備打撈大鼎的旁門,一路尾隨下來,但是不知道對方到底要搞什麼。一直來到這片河段的時候,花老漢才察覺出一種讓他感覺訝異的氣息,那氣息就是從河底透出來的,是烏鱗大蛇的氣息。花老漢隨即就隱伏在河岸附近,繼續觀察。那些旁門的人不管怎麼搞,花老漢都不露面,他心裡清楚,就憑這些人,即便打撈出來什麼,也威脅不了那條烏鱗蛇屍。所以旁門的人連番折騰,花老漢理也不理。一直到紅眼老屍出現的時候,他不理也不行了。
“這個事情,你知道就可以了,千萬別再亂傳,老漢總覺得,有什麼禍事快要來了。”
“那條烏鱗蛇不是蛇嗎?是什麼?”
“那是……”花老漢看看在不遠處的大頭佛還有雷真人,又猶豫了半天,才輕聲道:“那是一條龍。”
我大吃了一驚,也分辨不出花老漢說的是真還是假,苟半仙還有他爺爺卜卦後都說過,石頭棺材,葬的是禹王。但是石頭棺材裡已經出現了一隻大烏龜還有大豺狗,那也就罷了,那條烏鱗大蛇,是一條龍?黃河兩岸,自古就不乏關於龍的傳聞,不過只是傳聞而已,親眼見過的人,幾乎沒有。
“若不是龍,老漢怎麼能察覺到那氣息?”花老漢嘆了口氣,自己的傷重,那條烏鱗大蛇也不復存在。傳說中,蛇祖化龍,花老漢還沒到那個地步,然而對於一脈同祖的氣息,比任何人都要敏銳。
“你也看到了,那老屍是從石頭棺材裡出來的,當時在懷西樓咱們聊天的時候,你不是說,那是禹王的棺槨?”
“這事就是很怪,禹王當年下葬入河的時候,老漢沒能親眼見到,但是我爹說的清清楚楚的,事情怎麼會是這個樣子?老漢真的就不知道了。”
那麼久遠的事情,花老漢完全是從他父親那裡聽到的,也說不出更多。他的傷勢還不至於馬上就死,但是至少要很久才能復原。花老漢對生人比較排斥,等到傷口裹好就不願意久留了,帶著栓牢離開。到花老漢走遠的時候,下了一夜的雨才停下,天色始終還是陰沉沉的,我和大頭佛還有雷真人火速趕回了大錘溝的化人場,天色一亮,亂七八糟的東西就看不到了,三個人把化人場裡裡外外全部搜了一遍,但是現在的年頭不比過去,過去黃河發災,或者戰亂,一死就是成千上萬的人,燒都來不及燒,化人場周圍是有那麼幾具被遺忘的遺骸,但遺骸頭骨裡要存著水,還要長出一層綠毛,條件太苛刻,我們找不到。
“這就麻煩了嘛。”雷真人晃晃頭,道:“現在的化人場本來就少,離這裡最近的一個,也在五百里開外哩。”
那種無根水,本來就是可遇不可求的東西,這下連大頭佛也沒辦法了,需要慢慢的找。我們從這裡走,又不能一直走水路,所以行程就慢了很多。我問過大頭佛一些關於大鼎的事,但也說不清楚他到底是不知道,還是知道了不肯說,總之言語間非常含糊。
而且,我能從大頭佛的神情中,感覺到一種如釋重負般的輕鬆,就好像一個人揹著一個沉重的包袱,快要走到目的地,一旦到達目的地,他就可以真正的解脫出來。
“九鼎松,黃河動。”大頭佛偶爾會跟我念叨兩句:“小子,咱們聖域人等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