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窯,指的就是金窯在背屍的過程中,下頭髮生了很重大的變故,那種變故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導致窯口崩塌,把下去的人都困在裡面。那樣的情況憑一般的屍亂是無法造成的,必然有很厲害的東西。
“這片積屍地,很不平常。”彌勒皺了皺眉頭,從洞口伸出的那隻手就顫動了幾下,然後軟塌塌的垂下來,顯然手的主人已經不行了。
金把頭個幾個重要的幫手進了洞,外面只剩下幾個跑腿打雜的夥計,一時間手忙腳亂,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和彌勒商量了一下,那塊積屍地裡,肯定有了不得的東西,但是這個時候不抓緊時機,等金窯其他人聞訊趕來的時候,就更沒機會了。
我們馬上悄悄的潛伏過去,唐敏和雷真人去對付那幾個雜魚小蝦,我跟彌勒拿著旁邊的鐵鍬,飛快的把洞口塌下去的土清出去一片,那隻帶血的手的主人是金窯兩個大仙裡其中一個,五十來歲的年紀,被挖出來的時候已經剩了半口氣。
他的眼珠子使勁朝上翻著,微微張著嘴,呼哧呼哧喘著氣,好像肺裡有什麼東西咳不出來,我低頭看了看,猛然發現他右胸下面被掏了個洞,已經讓土屑給塞滿了。
這大仙張著嘴巴喘了幾下,像是要說什麼,但是彌勒把耳朵都貼過去,卻一個字也沒有聽到,只能聽見大仙的喉嚨裡咯咯咯咯的響了一陣子,然後眼珠子猛然一定,頓時沒氣了。
“怎麼辦?”彌勒轉頭問我。
“下去看看!”我咬了咬牙,儘管知道下面肯定不對,但想著身上有鎮河鏡,所以膽子比較粗,猶豫了一下馬上決定進去。
彌勒二話不說,彎腰就鑽了進去,下面是空空的一個洞,漂浮著濃重的血腥味,血腥味之後,還有股說不出的味道,反正非常彆扭。金窯們下坑背屍時用的手電凌亂的丟了一地,晾屍灘下面,一層一層的黃沙裡全都是死了不知道多久的屍體,面目全非。
我看到那些金窯淘金人的屍體,橫陳在這個空洞裡,亂七八糟的摞了一地,死狀很慘,但是周圍靜悄悄的一片,一點聲響都沒有。
地上滿滿的都是屍骨,頭上飄著一層若有若無的白霧,我和彌勒很小心,一邊左右張望,一邊朝前走。
積屍地不可能太大,走到大概二十多米的地方,已經到了這塊積屍地的正中央,手電光柱照射到前方的時候,地面上模模糊糊有一個洞,那樣的洞看上去就如同一口井。
“這裡不會有井的,但是現在顧不上了,先找找,有沒有無根水。”彌勒把手電挪開,周圍到處都是屍骨,頭頂的霧氣常年飄動,不斷的升騰,又不斷的凝結,地面很潮,散亂的屍骨上,偶爾會積著一些水,這讓我覺得,可能有點希望。
我們慢慢走了兩三步,彌勒用手裡的鐵鍬輕輕撥動地面上的碎骨頭,隨即,幾顆散亂的顱骨出現在視線中,幾顆顱骨都被碎骨頭覆蓋著,其中兩個裡面積了一點水,那水積存的時間可能太久了,綠油油的好像一塊碧翠的玉。
“是無根水嗎!”我脫聲喊了一句,心裡很激動。一個人苦苦的在尋找一件東西,經久奔波之後終於找到了它,那種心情難以形容,我一步走到彌勒身邊,用手電筒照了照,綠油油的水裡,飄著細如頭髮一樣的絲,跟雷真人說過的無根水,一模一樣。我伸手從身上掏出個小瓶子,慢慢把顱骨裡的水一點點倒進去。
嗡……
那點水還沒有倒完,一陣嗡嗡聲突然從前面不遠處那個井口樣的洞裡傳出,緊跟著,一道影子從井口裡轟的鑽出來,猛撲向我們。我在裝水,但彌勒始終保持著警惕,那影子出現的一瞬間,彌勒拿著鐵鍬抬手就橫拍過去。金窯的人用的鐵鍬厚重鋒利,彌勒膀大腰圓,這一下拍出去,能把人活活拍死,但是鐵鍬拍到那道影子身上的時候,嘭的一響,彌勒忍不住被震的倒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