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靈的安危讓我舉棋不定,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是該走還是該留。她好像牽動著我神經最脆弱敏感的一環,每個人都是要付出的,然而我不想讓她揹負那麼沉重的負擔。
“子辛……”靈靈的目光裡充滿了不捨,但還是衝我揮著手,像是道別。
離別,只是簡簡單單兩個字,但真要做起來的時候卻千難萬難,我始終不安心,在蓮花木像上猶豫,大概一兩分鐘時間,蓮花木像突然生出一股隱隱的彈力,腳下似乎踩到了一團軟軟的雲,整個身體被託著飄離出來,穩穩的落在一旁。緊接著,蓮花木像上的力量越來越大,推著我一步一步退向離開的通道。我使勁扒著牆邊,然而那股力量大的無法抗拒,忍不住一鬆手,已經順著通道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很遠,身軀一彈,從通道邊那層幾乎透明的牆壁被硬擠了出去。
身子一下浸泡在河水中,就在我離開河眼的一瞬,那堵透明的牆壁被一片金光包裹,整個河眼全部都是金黃的光芒,眼前一黑,意識有些恍惚,隨著水流浮出水面。出水的時候,猛吸了兩口氣,腦子又清醒了,一頭重新紮下去。然而這一次,我找不到河眼了,它好像從大河的河底驟然消失了一樣。
河眼是被隱去了?還是離開了原來的位置?我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心裡緊張的時候,又是一鬆,河眼不見了,至少裡面的靈靈不會再受到外界的干擾和威脅。
我記不清楚在河眼裡被困了多久,等到渾身溼淋淋的爬上河岸的時候,天色已經亮了。雖然河眼不見了,但我還是沒有馬上離開,我想再守一段時間。找了個地方把身上的溼衣服烘乾,情況一穩定,腦子裡的念頭一道一道的冒出來。我回味著之前感應到的轉生印裡的記憶碎片,那巍峨的宮殿,還有宮殿前好像等候了一千年的身影。
靈靈,她到底是誰?葉子,她又是誰?她們有一張一模一樣的臉龐,和裂谷冰河邊的那道影子,出奇的相像。自從見到裂谷冰河邊的影子之後,我一直隱約的感覺,那應該是對我來說非常重要的一個人,她完全消失了,但是她消失之後,靈靈和葉子相繼出現,到底誰才是那道身影的延續和轉世?
想著想著,我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兩個女人都那麼神秘,但靈靈好像一汪清泉,我不知道她的真正身份,卻能感覺到她那顆純淨到一塵不染的心,然而葉子出現的太突然了,當時她剛剛出現的時候,我就懷疑過,為什麼會那麼巧?只不過身那時候身在九黎,葉子又傻傻的,我沒顧得上考慮那麼多。
現在想一下,就覺得這其中,好像存在著什麼疑點。驟然間,腦海裡翻出一個讓我心底發寒的猜測,在九黎那種險惡的環境中,傻傻的葉子就算有什麼特殊的本事,能夠一個人安然無恙的度過那麼多天?她出現的突然,中間消失的又很突然,她傻呆呆的,怎麼會清楚的辨別方向,又恰恰在我被獨眼邪神還有苗尊圍困的時候跑出來解圍?
難道,她在裝傻?只有裝傻,才能把那些解釋不清楚的問題給拖過去。
我的心一下被揪緊了,馬上就打算趕回去,把這個事情徹底弄清楚。我從藏身的地方走出來,這片河道已經完全平穩了,但是臨走之前要把最後一點可能暴露的線索處理掉。我飛快的趕回荒蕪的小盤河村,然而還沒有走到村子邊,遠遠的就看到七奶奶家的老屋塌成了一片平地。蓮花木像既然要隱藏河眼,就會比我做的更周全,不用看也知道,那條通往河眼的地道,肯定是被堵住了。
我立即走上了回去的路,小盤河一荒,附近百十里就沒有渡口,我從清晨一直走到傍晚,打算第二天早上在前面的渡口坐船。但是剛剛找了個地方想安頓一下,從遠處就亮起了一道一道強烈的光線,還有汽車開動時的轟鳴聲。我只看到了模糊的影子,不過一看見車燈光,就不由自主的聯想到了老刀子。
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