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域瞎子一句話立即牽出了二十年前那段往事,我知道這件事可能一句話兩句話說不清楚,轉手又把他拖出去很遠,金大少和韓成忙著去召集跑散的幫手,那隻渾身毛髮如針的獅子在後面慢慢跟著我,我停下來逼問聖域瞎子,獅子就威風凜凜的站在不遠處。
“說吧,當年你們去了小盤河,是怎麼回事?”我冷著臉道:“如果你說一句假話,我就剁你一根手指頭!”
聖域瞎子吃了苦頭,這次問話的時候他就不敢再隨口亂說,但是他認不出我的真實身份,對我詢問陳家的事情非常不解,支支吾吾的還想反問我,被我一巴掌又打老實了。二十年前那件事,他是親自參與的,一五一十的講述了出來。
“你知道陳近水,就該知道他爺陳六斤吧。”聖域瞎子兩面臉頰被抽的紅腫,哆哆嗦嗦道:“那件事,是陳六斤的老相好,就是排教紅娘子她媽引出來的。”
當年大河灘上的局面遠比現在平靜,九黎不入中原,七門,聖域,旁門這三股勢力大多是蟄伏著的,爺爺隱居小盤河,聖域潛伏在河灘上的人其實也尋找過,只不過沒有下落。紅娘子的母親天晴來自聖域,跟河灘的聖域人有絲絲縷縷的聯絡,不過來往不那麼密切。二十年前,天晴突然就聯絡到了聖域瞎子,說有個事情,請他幫忙。聖域瞎子一問,天晴並沒有隱晦,告訴他說,七門陳家的陳六斤,現在隱居在小盤河。她和爺爺之間的情感糾葛已經過去很多年了,但天晴或許始終都沒有忘記,這個女人城府比較深,她可能一直都暗中追尋爺爺的下落,知道爺爺住在小盤河,卻隱忍不發,直到我母親將要分娩的時候,才聯絡聖域瞎子,到小盤河去找爺爺的麻煩。七門對聖域來說也事關重大,所以聖域瞎子答應了天晴,一起去對付爺爺。
但是天晴當時跟聖域瞎子交代過,這次去小盤河,並不是要殺爺爺,她說陳六斤的兒媳婦要生孩子了,到時候不管生下的孩子是男是女,把孩子搶了就行。聖域瞎子當時不明白乾嘛要這麼做,天晴就笑了笑,說她跟陳六斤的仇很深,直接殺了爺爺,太便宜他了。這麼一說,聖域瞎子就漸漸清楚了天晴的意思,天晴想搶走陳家嫡親的血肉,自己帶走養大,然後讓這孩子親手去殺掉爺爺。
人總是要死的,特別是我們這些每天奔波在大河兩岸的人,今天好好的,或許明天就會被人暗算圍攻殺戮。然而死在別人手裡,和死在自己至親的人手裡,那不是一回事。天晴那麼多年隱忍不發,就是為了報復的更徹底一些,讓爺爺死的更痛苦一些。
聖域瞎子帶了兩個幫手,跟天晴一起朝小盤河趕。事情非常湊巧,他們趕到小盤河的時候,正是我出生的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七奶奶和爹已經被雷霆震昏了,母親也生下了我,爺爺正在風雨侵襲的院子裡,全力頂著門,不想讓初生的我受到任何影響和干擾。
聖域瞎子和天晴,就在這個節骨眼上趕到了我們陳家,當時沒什麼說的,他們一到,發現孩子已經初生,馬上動手就奪。那時候爺爺還沒有老邁,一身功夫和血氣都是最旺盛的,跟聖域瞎子帶來的幫手硬扛。但是雙拳難敵四手,在風雨中揪鬥了一會兒,天晴破門而入,想抓著初生的我離開。
“天晴闖進去的時候就呆了呆。”聖域瞎子翻著白眼,道:“屋裡兩個孩子,一模一樣的。”
初生的孫子要被人硬奪走,這無疑是捅到了爺爺的痛處,爺爺不要命了,這一拼命,聖域瞎子帶的兩個幫手頂不住,匆忙之中,天晴隨手從兩個孩子裡抓了一個。爺爺要照看另一個孩子,抽不出身,眼睜睜看著聖域瞎子和天晴衝出陳家。
“那一次,險些就沒能走掉。”聖域瞎子的身子一抖,可能是回想起當年那一幕,至今仍在後怕。
他們一口氣跑到小盤河的村口時,半空雷霆驟降,那些雷明顯是衝著聖域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