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堡的外面都是水,即便用了全力,力量也被水流減弱了一部分,手裡的石頭嘭的砸到縫隙中探出的尾巴上,那股力量不至於把尾巴砸斷,但是尾巴被重重砸了一下,立即縮了回去,彌勒也跟著下來,遞來一根鐵棒子,我怕他在水下撐不住,揮手讓他先浮上去。
我不知道是什麼觸動了大鼎,鼎身上的血滴越來越密,流血而泣。我還是看不到牆洞後面的情況,藉著一個大氣泡換氣的同時,心裡就猛的感應要有什麼東西出來,手裡的鐵棒子用力順著縫隙捅進去。
鐵棒出手的時候,縫隙裡驟然探出一隻手,猛的抓住了鐵棒。那隻手讓我形容不出,像是爛了,又像是被泥沙糊的面目全非,但是我能看出,這隻手上有七根手指。
看到七根手指,我一下想到了大頭佛,腦子稍稍一遲緩,那隻手上的力量突然大了,拉著鐵棒,帶著我重重撞到牆壁上,透過縫隙,又藉著大鼎散發的光暈,我驟然看到沙堡裡面露出的一張臉。
說不清楚那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張臉,佈滿了因為潮氣而生出的一層黴斑,已經面目全非,僅能看到那雙死灰色的眼睛,泛出一種毫無表情的光。
與此同時,沙堡裡面撞擊大鼎的衝擊依然沒有停止,我用力抓著鐵棒想要奪回來,那隻長著七根手指的手也在發力,來來回回奪了幾下,一口氣將要用盡了,我迫不得已想要鬆開鐵棒去換氣。
轟……
撞擊猛然勃發,已經搖搖欲墜的大鼎轟的被撞出了牆洞,我還沒有來得及鬆手,那隻長著七根手指的手一下蓬勃出難以抗拒的力量,用力一拉,我整個人連著鐵棒呼的被拖進了沙堡。
沙堡內黑暗的空間沒有一滴水,當被拖進去的時候,我一鬆鐵棒,腦子頓時暈了,我說不清楚自己看到了什麼。
沙堡裡面,全是一根根如同刑柱樣的柱子,用鐵索鎖著不知道多少人,根本分不清這些被鎖著的人是死了還是依然活著,時間太久遠,柱子上一些被鎖著的人掙脫了鎖鏈,在沙堡邊緣游來蕩去,牆洞這邊聚集著密密麻麻一片臉。我看到妖尾,七指,重瞳,龍鰓這些已經見過的異象,還有其它亂七八糟的異象,恐怖的氣息壓的我喘不過氣,一下緊緊靠著背後的牆洞,想要出去。
嗷……
幾隻獠牙猛獸從沙堡深處的黑暗中一衝而來,我彷彿又一次被收進了九黎秘圖中,數不盡的蠻人,騎著洪荒野獸握著骨棒橫衝直撞,距離最近的七指拿著從我手裡奪走的鐵棒,用力一砸,我迫不得已閃身避開,一下就被重重圍困,拼著命想要折回牆洞邊,但衣領被什麼東西抓住了,掙脫不開,一扯急,硬生生撕裂了外衣,踉蹌了兩步。
事情已經瞭然,這座水底沙堡裡,困著的都是跟聖域有密切瓜葛的人,不知道被困了多久,紅眼老屍就是想把這些人放出去。整個沙堡裡瀰漫著陰森,野蠻,又血腥恐怖的氣息,一旦讓沙堡裡面的東西脫困,到了河灘上,立即會掀起一場血雨腥風。
我絕對不是沙堡裡面任何一個人的對手,實力相差的太多,深陷重圍,連脫身的餘地都沒有。一群死氣沉沉的人圍住我,另外一些在地面飛快的爬動,拖著還沒有離身的鎖鏈,嘩啦作響,想要湧向牆洞破牆而出。
咚……
歪在沙堡牆洞外的大鼎一晃,鼎口向內,猛然又堵住牆洞。我很懷疑被困在沙堡裡的這些人是聖域人的先輩,他們身上那種蠻荒的氣息比大頭佛那樣的人都要濃重的多,大鼎重新堵住牆洞的一瞬間,鼎身已經在嘩嘩流血,黑乎乎的鼎口裡啪嗒滾落出來一條沾滿了鮮血的手臂。
九鼎是用禹王的血肉鑄造的,那條沾滿鮮血的手臂一滾落出來,周圍一片兇蠻的人獸像是被震懾住了,頓時停下攻殺,那些爬在地上肢體不全的立即拖著鎖鏈連連後退。胳膊從鼎中滾落的同時,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