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把臉上的面具被撕掉的一瞬間,我們兩個都頓住了,我有些驚訝,她有些無奈。已經開始發亮的天色和周圍的光映照出她的臉龐,我的腦子亂了。
“七七!?”我吶吶的喊了一聲,頭把面具下的臉龐清晰可見,就是七七,是我一直找了很久的七七。
“近水,刨根問底沒有什麼好處,現在你看到我的臉,你能怎麼樣?你心裡作何感想?”她仍然用那種不陰不陽的中音跟我說話,一張七七的臉,再配上那種聲音,顯得無比的怪異。
“真的是你,七七……”我一下鬆開抓著她的手,朝後退了一步,胸口的傷口在微微的滲血,但是完全感覺不到疼痛了。
事情怎麼會是這樣?我思索如電,當初聽到苟半仙的卜卦,我就覺得七七可能受到了什麼影響,一直懷疑她是不是因為這種影響產生了極大的變化,甚至懷疑過她是旁門頭把。但旁門頭把有一雙重瞳,這無疑打消了我對七七的懷疑,把疑心放到亦甜身上。之前仲連城借亦甜的身體點化我,曾經讓屍體翻出了重瞳,無形中印證了我的猜測。亦甜一死,我自然而然認為她就是旁門頭把。
但此刻,我的猜測又一次亂套了。
七七望著我,我也望著她,她的臉和過去沒有任何分別,我絕不會認錯。但是她的眼睛卻變了,眼睛中的目光變的讓我感覺陌生。曾經的七七,一直都是怯生生的,對所有的陌生人和這個世界隱隱的好奇,卻又畏懼,但眼前的七七,已經讓我認不出。
“近水,你不要再頑固了,算我求你。”頭把重新把面具戴上,遮蓋住面目,她語氣中的無奈始終沒有散去。
“你,不是七七!”我驟然間又退了一步,腦子的確有些糊塗了,我想起過去的七七,七七從來只會喊我哥,不會直呼我的名字:“你是誰?”
“我是三十六旁門頭把。”
“你是旁門頭把!那亦甜呢!那個在背後捅了我一刀的亦甜呢!”
“亦甜是旁門頭把。”
我稀裡糊塗,明知道再問下去,她可能也不會把最終的隱情告訴我,卻忍不住還是想要問。然而一句話還未開口,從不遠處的河面那邊,傳來了異樣的動靜。河道仍然被鎖著,岸邊的旁門跟金窯殺的難分難解,河面水花滾滾,被鬼船召下河的陰兵一層又一層的翻滾出來又沉沒下去,過了片刻,幾十個陰兵託著一尊沉在河底的大鼎,搖搖晃晃的浮出水面。
嗖……
身旁的頭把一看見大鼎出河,立即不顧一切的閃身跑過去,我一直被七七和亦甜的事情困擾著,思路不暢,反應就慢了那麼一點點,不過仍然緊隨而去。我們一前一後跑到河岸時,大鼎已經浮出水面一半。
“把它撈上來!”頭把看見大鼎的時候,無法完全淡定,兩個一直躲在戰團外的人隨後快步走過來,不由分說,噗通跳下了河,在他們下水的一瞬間,我隱約看見兩個人的後脖子處閃出了一片隱藏著的鰓。
龍鰓避水,這是聖域的異象,在水中如履平地,水性超強,兩個人下水的時候,金窯和旁門的人仍然斗的不可開交,彌勒和金大少也被纏的脫不了身,兩個聖域龍鰓下水之後飛快的遊向大鼎,岸邊的工具都是現成的,只要把大鼎縛住,就能拖上來。
我再也顧不上回想旁門頭把的事,大鼎顯然要比這個重要,但是站在岸邊,根本阻止不了兩個龍鰓。我心一橫,飛身猛跑幾步,直接跳到水裡,我身上帶著鎮河鏡,一路游過去,周圍的陰兵就晃晃悠悠的避開。兩個孟家的龍鰓就像是兩條水裡的魚,靈動異常。
他們看見我不顧一切的遊動過來,立即調整了策略,一個仍然想辦法要縛住大鼎拖上岸,另一個抽身過來阻攔我。在水裡,本事通天的人如果不通水性,照樣會被整的死去活來,我自問水性不差,然而在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