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什麼?
黑壓壓的一片死老鼠,在土層中四通八達的地洞裡一隻挨著一隻,看著密密麻麻一片,有的已經死去很久了,有的還沒完全爛光,古怪的臭味燻的睜不開眼睛,那已經不單單是恐怖了,伴隨著強烈的噁心,我受不了,還沒跳出坑就吐的翻江倒海,一直吐到胃裡沒有東西了,還在一個勁兒的乾噦。
那種情景真的太噁心,我也不想多描述。我踉蹌著爬出大坑,跑到院子裡面,足足十多分鐘才緩過那股勁兒。夜風有點涼,吹的發暈的腦袋漸漸清醒了,慢慢一琢磨,這個事情就有點眉目。那些老鼠全部都是衝著爺爺臥房床下的牆根去的,不過它們沒能真正靠近,全部死在了外圍。
我不知道那些老鼠是怎麼死的,那個剛剛挖出的大坑,說實話我一輩子都不想再看第二眼,但越是這樣,就越讓我對牆根下埋著的東西感覺好奇。我在院子裡調整好情緒,重新用沾了酒的布遮住鼻子,回到屋子裡。一路走一路想,我想起過去村子裡的人經常跟外村人自豪的說,我們小盤河村從來沒有老鼠偷糧食。這是一些閒話,我從來沒有在意過,然而聯想到剛剛看到的一切,我心說村裡真沒老鼠嗎?這兒的老鼠估計比任何地方都多,只不過全都打洞跑到爺爺的臥房下面去了。
我強忍著仍然翻滾的胃,蹲在坑邊,這一次有了心理準備,觀察的也比較細緻。鎬頭在土裡繼續刨了刨,我就發現出現在這兒的,不僅僅是老鼠,還有一些爛的不像樣子的小動物,以及小臂那麼粗的蛇。此時此刻,不用任何人解釋,我也能隱約猜得出來,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在臥房下面打洞朝裡鑽,都是奔著牆根所埋的那個東西的。
那究竟會是什麼?
不由分說,我重新跳到坑裡,這一次調整了方向,完全是順著爺爺所說的方位朝下挖。其實坑已經很深了,如果不是我為了尋找臭味的來源半路改道,應該已經挖出了那東西。
這次朝下又挖了不到一尺深,鎬頭砰的碰到了什麼東西,緊接著,一隻小鐵盒就從土裡露了出來。小鐵盒不到一尺長,外面裹著厚厚的幾層油布,纏的很結實,不過油布被我不小心錛破了,露出鐵盒本體。
我把油布外面的土屑都拍掉,不用說,這一定就是爺爺留給我的東西。
鐵盒並沒有上鎖,盒蓋的縫隙被松香封住了,我受不了那股味,挖出鐵盒之後就離開臥房,在院子裡藉著頭頂的月光,慢慢開啟油布,有敲掉封口的松香。鐵盒密不透風,如果不開啟的話,根本不可能知道里面是什麼。松香被敲掉了,此時,只要我動動手,就能看到鐵盒裡的東西。
但我有點猶豫,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到如果自己親手開啟這個盒子,又看到裡面的東西,那麼我可能會揹負一些自己還不能預料的負擔。這是我的預感,這種預感可能完全來自爺爺鄭重的交代。胡老三明顯在河裡就已經死掉了,然而他以那種詭異的方式帶來爺爺的口信,足以說明一切。
當時,我完全可以把盒子扔掉,或者重新深埋起來,如果真的這麼做了,那麼我以後的生活或許會簡單一些,平淡一些,輕鬆一些。但一個十九歲的人,怎麼可能想的那麼多,所以,我開啟了盒子。
直到今天,我都相信,我之所以攤上這些事,可能就是和爺爺說的一樣,那是命。
盒子開啟的一瞬間,我的眼睛就定住了,捧著盒子的手也忍不住顫抖了一下。鐵盒子裡只有一件東西,一旦開啟就一目瞭然。
盒子裡,是一隻手,一隻人的右手。
一瞬間,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就湧上心頭,我跟爺爺巡河那麼多年,河裡的浮屍都見了不止三次五次,一隻手肯定嚇不到我,但事情的詭異卻讓我的情緒很難平靜下來。爺爺那麼鄭重的交代的東西,就是一隻手?
我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