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那兒這就去梳洗一般,這一次多謝娘成全了!”
“去吧去吧。”
許氏近乎寵溺地看著陳望走出屋去。
屋裡很快恢復了安靜。
轉過身,陳景行正用一種難言的目光打量著她。
“想不通,實在是想不通……你怎麼會……”按理說,夫人不應該這麼糊塗啊。陳景行實在是有些糊塗了,“夫人,那可是謝家姑娘啊!”
“你擔心什麼?”許氏唇邊露出一分輕蔑的微笑來,“你不都說了,癩蛤i蟆難吃天鵝肉,我們去提親,高鬍子未必能看上。可你要現在不去提親,讓兒子怎麼想?”
“夫人的意思是……”
話沒說完,陳景行的目光已經對上了許氏的。
那一瞬間,福至心靈,陳景行什麼都明白了。
他不禁豎起大拇指:“還是夫人想得周到。”
固安伯裡熱鬧的一片,夫人許氏只在屋裡坐了一會兒,便出去叫人打點東西。
正好聽說謝馥的親生父親謝宗明也在,明天去提親,也好有個人拿主意。
夕陽漸漸墜落,夜幕緩緩籠罩。
謝馥坐在窗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新換上的綠窗紗。
微熱的夏意已經漸漸襲來,她不怎麼睡得著。
怔神了許久,謝馥慢慢低下頭,看向放在雕花案上的那一隻木匣子。
伸手將木匣子開啟,裡面裝著的銀鞘表面閃過一道光澤。
嵌著的每一顆寶石,都價值不菲。
到底要怎麼處理這東西,於謝馥而言,還是一道難題。
沒了匕首鞘,匕首又要怎樣安放?
當日若不把匕首鞘帶走,只恐那些人會回來取,落不到原主的手上;可自己帶走了,又留下一樁遺患。
謝馥想了想,左右沒主意,索性重新把匣子蓋上,東西扔到一邊去。
“姑娘,時辰不早了。”
滿月用銀碗盛了牛乳進來,乃是剛剛煮好,去過腥味兒的。
“喝過這一碗牛乳,您就趕緊睡了吧。奴婢看您今天也是夠煩心的了。”
“煩心?”
謝馥看她走到近前來,便順勢伸手接過了牛乳,慢慢喝了一口,把眉頭緊擰起來。
滿月打量著她神情,想起白天的情形,心裡還不大爽快:“白天時候奴婢又不是沒看到,那位謝大姑娘,是在不怎麼上得了檯面,話裡隱隱還有擠兌您的意思。奴婢就不明白了,謝大人來京城,幹什麼帶她?”
不就是一個庶女嗎?
謝宗明這可是來京城述職,還要帶著一個已經過了年紀的姑娘。
這分明是司馬昭之心了。
京城達官貴人多,說不準謝宗明這一次就飛黃騰達了呢?謝蓉興許也能許配個不錯的人家。
滿月已經不憚以最壞的惡意去揣測任何對謝馥不利的人了。
謝馥知道滿月想的也不是沒道理。
她笑笑:“你知道了,還跟他們生氣,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嗎?”
“可奴婢就是不痛快呀。”滿月皺眉,“難道您心裡就高興了。”
緩緩抬眼,謝馥思索片刻,給了一個很肯定的回答:“我不高興。”
“……”
那一瞬間,滿月沒能說出半句話來。
平緩的,淡淡的,一句話。
我不高興。
謝馥很少這樣清晰地表達自己的情緒,即便是這樣說出來,也彷彿在說“我覺得今天晚上吃的東西還不錯”一樣。
可偏偏,配著她這樣雲淡風輕的表情,滿月覺得很驚心動魄。
謝馥又喝了一口牛乳。
“好了,你也別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