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小南無奈地長嘆了一聲,這都是什麼人啊。
剛才難道沒有聽見自己說了是“小姐”嗎?
唉。
霍小南強行將自己心裡古怪的感覺壓了下去,抬起頭來,對上對面劉捕頭鋒銳的目光。
衙門裡辦差的這些人又如何?
換了以前,霍小南肯定慫得跟孫子一樣,可現在不一樣了。
他悠然道:“劉捕頭的大名誰人不知?趙家莊十五條連環人命案的兇手,就是劉捕頭您四年辛苦追捕下來,歷盡艱辛,還險些丟了半個手掌。京城百姓誰人不稱道?”
劉一刀,本名叫什麼,估摸著沒人記得了,可所有人都記得,他險些被兇徒一刀砍掉半個手掌。
那一次追捕了兇徒歸案之後,劉一刀的手背上就留下了猙獰的傷疤。
從此以後,百姓們都叫他“劉一刀”,至於水面下的那些江湖地痞,見了面都要恭恭敬敬拱手叫一聲“刀爺”。
霍小南以前在市井裡打滾,又怎麼可能沒聽說過劉一刀的大名?
這人年紀沒比自己大很多,可是脾氣是一等一的大。
還別說,若是這人當街要跟自家小姐鬧起來,真不一定能下得來臺。
霍小南想到這一茬兒,還有些頭疼起來。
滿月看著這場面,愣了好半天,之後僵硬地扭過脖子去看轎子。
轎子裡半分動靜都沒有。
滿月心裡咯噔一下:完了,小姐一定是動了念頭了。
是了,上個月的一善已經行過了。
今天這麼新鮮的當街喊冤,還沒發生過。
謝馥怎麼可能不抓住機會?
更何況,劉一刀雖是個賤業捕頭,可本事著實不小,也算有點意思。
霍小南這一番話,把劉一刀最大的功勞鋪了出來,無疑是抬著他,給他面子。
沒想到,這一位捕頭半點不領情,只冷冰冰地看著縮在轎子前面的小老兒。
“任是你把我誇出花來都沒用。這個老頭兒有嫌疑,我必須帶走。”
說著,手一揮,又要派人上前來。
轎子裡的光線有些昏暗,謝馥臉上的表情也有幾分的晦暗。
她左手手指輕輕敲了敲自己右手的手背,正好敲在中指的骨頭上,彷彿能聽見聲音。
思索片刻,謝馥沒有走出去,坐在轎子裡開了口:“小南。”
這聲音一出,作勢就要抓人的捕快們一下站住了,沒有敢衝出來。
誰都看得出來,這個小廝一點也不怕他們。
再一看,這轎子雖然簡單,但抬轎子的轎伕的確都是高府的下人,這轎子裡的“小姐”,只怕除了那一位高府表小姐謝二姑娘之外,不作第二人想。
捕快們回頭看了一眼,劉一刀一擺手,示意他們可以暫時不動手了。
霍小南瞅他們一眼,湊到轎子旁邊來。
“小南在,小姐有何吩咐?”
轎簾子掀開一個角,一枚高府的令牌被遞了出來。
滿場都沒了聲音,安安靜靜地。
所以,即便謝馥的聲音不大,所有人也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此事與我高府無關,不必插手。不過聽這老伯的哭訴,卻也不像是作假。衙門之中多有嚴刑酷吏屈打成招之事,老伯慌亂之下未免難以盡訴冤情。”
謝馥聲音一頓,已經將手收了回來。
令牌落到了霍小南的手中。
謝馥續道:“小南你護送這一位老伯,與劉捕頭一起去衙門聽審,回來再將情況稟明。中間若有什麼冤屈,你只管拿著令牌回來,報給祖父。”
“是,小姐,小南明白。”
霍小南持著令牌,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