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
不囂張嗎?
李敬修並不覺得,跟上朱翊鈞的腳步。
前面就是整個寺院裡現在最熱鬧的地方了。
沿著行人道路,兩旁掛滿了寫了燈謎的花燈,四處一片絢爛,不時有自恃才高的文人對著身旁的人解說燈謎。
“這裡就是猜燈謎的地方了。太子爺您要不要去顯顯身手?”
李敬修抬手一指前面,跟朱翊鈞建議。
沒料想,身邊半天沒話。
一回頭,李敬修發現朱翊鈞靜靜地看著某個方向,皺了眉頭:“是他?”
他?
誰?
李敬修好奇地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一怔。
前面那華服青年,不是國舅爺陳望又是誰?
只見陳望背對著他們站在一盞蓮燈前面,一群人簇擁在他身邊,對著他,對著他前面那一盞蓮燈,指指點點。
“可就差一盞了吧?”
“是啊,差一盞就 雪
三寸河在法源寺側面,沿著圍牆流淌過去。
名曰三寸,倒不是因為只有三寸,而是說“佛心三寸”
今日十五,月圓之夜,天上玉盤高掛,從樹梢漸漸往上爬。
河裡也滿滿當當,都是人們從橋上放下去的花燈。
水波盪漾之間,晃悠著微光,一溪璀璨,像是天上的銀河到了地上。
花燈的燈芯裡,寫著人們許下的心願。
女兒家羞答答地求個姻緣美滿,男兒們興許求個功成名就,老人們求兒孫滿堂,兒孫們求父母百歲安康……
謝馥也在這一群人當中,與度我大師一道站在河畔剛發芽不久的垂楊柳下。
她右手執一管筆,左手手掌上則放著一塊小小的空白木牌,正猶豫著寫什麼。
滿月手裡還捧著剛剛買來漂亮河燈,也是一盞蓮花的形狀,裡頭的蠟燭已經點燃,亮堂堂地,就等著謝馥在木牌子上寫好心願,放入河燈之中,再放到河裡去。
可謝馥的筆已經端起來半天,字卻沒落下一個。
“姑娘,您這又不是出對子,隨便寫個嫁得如意郎君不就得了?您再猶豫一會兒,奴婢看著滿河都要被河燈擠滿了。”
滿月伸手一指河面上,一盞河燈擠著一盞河燈,密密麻麻,流動緩慢。
顯然,放燈的人太多了。
謝馥抬眼起來一掃她:“急什麼?”
還愁沒地方放燈不成?
滿月頓時癟了嘴:“您這小事兒上拖拖拉拉的毛病怕是改不了了……”
寫個燈謎要想,寫個心願還要想,平日裡到底用哪個色兒的衣裳,若是身邊沒人參詳,必定也要磨蹭個半天……
謝馥唯一不糾結的時候,約莫就是花錢的時候。
呵呵,好幾萬的銀子扔出去,真是半點猶豫都沒有,眼皮也不帶眨一下的。
這樣的小姐……
滿月想想,若被人知道,一定是想掐死她的。
得了,讓自家小姐慢慢想算了。
滿月覺得自己聽天由命比較好。
不過,這念頭才一出來,謝馥已經起筆落字了。
許願。
為誰許願?
許什麼願?
謝馥其實不是很清楚。
她手腕微動,柔軟的毛筆筆尖在木牌上劃過,落下了一個字:“雪。”
一個“雪”字?
旁邊的度我大師見了,心陡然一沉。
雪,是“沉冤得雪”,還是“報仇雪恨”?
這一個字,知情的人看了,只會覺得驚心動魄。
只是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