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茶沫,就聽見李敬修那一張婆婆嘴說開了。
朱翊鈞有些頭疼,卻是頭也沒抬一下,揭開茶蓋,說一句:“茶還不錯。”
“太子爺!”
李敬修指望著朱翊鈞出來說上兩句公道話,沒想到他不痛不癢地說一句“茶還不錯”,氣得李敬修險些倒仰過去,一句話就漏了餡兒。
“我約了摘星樓的幼惜姑娘,可不能等了。”
“能讓張家小姐等的,未必不是貴人。”
朱翊鈞不鹹不淡,抿了口茶,淡香在舌頭尖上徐徐綻開,像是一口吞了煙波浩渺一西湖一樣,舒服。
李敬修噎住,有些奇怪。
“還能有什麼貴人?”
眼珠子一轉,今日義募品茶名單上的名字,一個個從他心裡冒出來,忽然,他心裡咯噔一下。
“難道?”
脖子一縮,李敬修像是老鼠忽然見了貓一樣,也不顧旁邊侍女詭異的目光,三兩步就扒到了花廳中間那十二扇的鎏金大麴屏上。
花廳分了左右兩邊,男客在左,女客在右,中間用大屏風隔起來,只留下少許的空隙。
李敬修從這空隙裡,就能瞅見女客們那邊的情形。
今日是張居正嫡孫女張離珠小姐生辰,恰逢淮安府大水。
離珠小姐憂國憂民,便借生辰的機會,辦上一場義募。
皇上賞賜的宮廷珍玩,五湖四海的奇珍異寶,名人字畫,各家名作,層出不窮。只由眾人出價,價高者得,而募來的銀錢最後將發往淮安府災區,施於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