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弄晴的聲音,聽得出聲音微顫,有些緊張。
謝馥微微皺起了眉頭。
李貴妃可不像是在意別人怎麼議論的人,尤其是這個人還是皇后。
若皇帝要這個時候臨幸,她必定會欣然接受,好 虎口
“滴答,滴答……”
宮中的銅漏一點一點往下滴水。
朱翊鈞已經站著看了很久,窗前一鉤彎月,隱在簷角下頭。
門外傳來腳步聲,是馮保來了。
“太子殿下,辦好了。”
像是知道朱翊鈞要問什麼一樣,馮保廢話不多說,已經開了口。
朱翊鈞轉身道:“怎麼辦的?”
馮保湊上前來,在朱翊鈞身邊耳語幾句,他臉上便露出了笑容,道一句:“回頭高鬍子怕要炸。”
馮保退回來,兩手交握在身前,笑眯眯地,活像只老狐狸:“那也由不得他了,回頭還要對張居正感恩戴德呢。”
“也是。”
不過這已經是最合適的解決方法了,左右出面的不是高鬍子,正好合適。
朱翊鈞這才覺得一顆心漸漸放了下去,他踱回了桌案旁,看著擺在上頭,壓著下面一沓宣紙的匕首,拿起來,摸了摸上頭鑲嵌的寶石。
“不過,我總覺得這件事透著古怪……”
古怪肯定是有了,只是馮保不能說。
總有那麼一些宮中秘聞,只有待久了的老人們才知道一點,偏偏馮保就知道。
他已經在宮中待了有兩朝,在當今皇上還不是皇上的時候,就已經伺候在先皇的身邊,所以對於某些陳年往事,倒比旁人還清楚。
朱翊鈞的疑惑,這宮裡能解答的人,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作為朱翊鈞的心腹,馮保本該坦言相告,可市井之中有一句話叫: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父。
馮保不是朱翊鈞的師父,卻也擔心將所有的底牌都掀開之後,朱翊鈞不再需要自己這個幫手,所以他慢慢搖了搖頭。
“此事的確有幾分耐人尋味,不如……回頭臣動用手底下的人,好好查查?”
朱翊鈞瞧了他一眼,彷彿也在掂量他這一句話的真假。
“查查吧。”
最終,他這般說道。
馮保於是點頭,算是領了命。
外面有重重宮門。
乾清宮再往後,那就是後宮所在之地了。
此刻,幾個小太監異常為難地攔住了一人:“張大人,實在是不能去啊。”
“滾開!”
這還是頭一回,張居正如此憤怒。
他與馮保有利益上的交換,兩人因一起暗地裡對付高拱這個老頑固,所以關係還算不差。
這一次,他離開內閣值房頗遲,正好馮保來找,說了一件事,立刻就讓張居正臉色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