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跟謝二姑娘有關。”朱翊鈞頓了一頓,才正常地回道。
馮保點頭,又道:“那明日他也來?”
“明日自然得來了……”
話一出口,朱翊鈞就覺得有哪裡不對。
他抬起頭來,看著馮保。
馮保半弓著身子,卻抬起眼來看他。
兩人一對視,朱翊鈞立時把狼毫往桌上一擲,起身來,負手道:“他是越發被這喜事衝昏頭腦,只是宮廷之中卻不是他可以胡來的地方。壽陽怎樣?”
“壽陽公主還在御花園裡玩耍,倒沒急著見兩位女先生。”馮保如實相告。
朱翊鈞於是點了點頭,沒再繼續說話。
馮保站著看了半晌,也不知到底想到了什麼,眉頭一挑,唇角一勾,便無聲地笑了出來。
哎呀哎呀,真是有意思。
真不知道,謝馥那小丫頭現在到底在幹什麼……
其實,謝馥沒幹什麼。
慈寧宮,南屋,兩扇窗被虛掩上,遮擋了外面灼人的日光。
臨窗擺了一張棋桌,棋桌兩旁坐了兩名女子,不是旁人,正是謝馥與張離珠。
張離珠執白,謝馥執黑。
桌上黑白的棋子已經排成了一片,謝馥與張離珠二人的臉上皆看不到半分的煙火氣。
“啪。”
一枚黑子落在了棋盤上。
張離珠手指摸著那一枚白子,禁不住眉頭一挑,下的真是一步險棋。
她忍不住抬起頭來,仔細打量著謝馥。
自打謝馥幾年之前來了京城,張離珠的日子就沒怎麼安生過,她真心覺得謝馥生來就事跟自己作對的,可一想到今日她摔的那個碗,又不禁有些佩服。
謝馥摔過了碗後,便半真半假地喊了那麼一聲。
於是,整個宮中都該知道,她們兩個早就鬧崩了。
可實際上,之前摔了碗的謝馥,正平心靜氣坐在她面前,穩穩地下著棋。
手指摩挲著手中的棋子,張離珠忍不住道:“你可真是頭狐狸……”
☆、61 下棋
好好地下著棋,忽然聽見這麼一句,謝馥真有些沒想到。
她抬起頭來看著她,道:“到你了。”
“……”
剛才她說的那一句話,她根本沒聽到嗎?
張離珠簡直有些咬牙切齒。
她執了一枚白子,直接拍在了棋盤上:“論目中無人,你可比我厲害多了。”
這一句,謝馥聽了個清楚。
之前那一句只是不想回她罷了。
低頭一看,謝馥已經看清了張離珠下棋的位置,頓時笑了起來,倒很開心的模樣。
“不管說我是頭狐狸,還是說目中無人,那都是誇我,我收著。能得張大學士府中張小姐真心誠意地誇獎一句,可是難得。等到回頭出了宮,必定能拿出去炫耀一番。”
好個無恥的謝馥!
張離珠忽然就知道自己跟謝馥的差距到底在哪裡了。
這臉皮的厚度,自己是比不上了。
張離珠想著,心下也不知到底是什麼感覺。
謝馥琢磨著,又落下了一子,唇邊的笑意半點沒減輕。
張離珠見她落子,低頭看棋盤,在看清棋盤上走勢的一瞬間,立刻大怒起來:“你!”
方才謝馥不動聲色之間落下的那一子,已經完全斷掉了張離珠的那一條大龍,原本好好的棋局,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張離珠還真沒想到,這人看著溫溫和和,下棋的棋路卻是如此陡峭。
謝馥知道她憤怒,卻也不解釋,只是笑道:“攻城為下,攻心為上。方才,你落錯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