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頭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出來,點了點頭,算是允了,接著就朝來時的路一轉身,一擺手道:“走吧。”
裴承讓從牢房裡走出來,長長的身子外面套著寬鬆的囚服,髒兮兮的臉上看不出表情。
臨到要走的時候,回頭一看自己待過的那一間牢房。
外面有一扇鐵窗,只有小小的一方,地上也投下了一片窄窄的光,破舊的碗倒在油膩骯髒的地面上,半溲的冷飯撒了一地。
黑的,白的,黃的。
光的,暗的。
死寂死寂的牢房裡,那些呻喊的聲音,忽然就遠了。
裴承讓腦海之中一片的平靜。
他自有記憶起,便在鹽城長大,沒爹沒孃,更沒人管教。曾在牆角偷聽夫子們講課,後來被那些上學的書生們抓住羞辱了一頓,便再也沒去聽過。
脾氣越來越差,手段越來越混,後來他就成了鹽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裴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