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帝僅有的兩個皇子都是她所出,外有張居正,內有馮保。一個奴兒花花,不過有孕,能翻出什麼浪來?
弄晴約略知道些李貴妃的意思,當下便領命去了。
如今奴兒花花雖沒什麼封號,卻住在翊坤宮中,為一宮之主,眾人也都叫“娘娘”,只是她出身番邦,不管是皇后還是貴妃,誰也不搭理她,她也不搭理別人,宮中人跡罕至。
李貴妃派了弄晴來賞東西,她倒一反常態叫人接了,又借說要親自答謝,竟又與弄晴一道,趁夜回訪慈寧宮,說來謝恩。
訊息有沒有傳到皇后那邊,李貴妃不知道。
她只知道,奴兒花花 舊事浮出(1)
李貴妃怎麼也想不到,竟然會從奴兒花花的口中,聽到這樣驚人的一個訊息。
直到弄晴引著奴兒花花去宮內暖閣裡住下,她都還有些沒回過神來。
“娘娘,您也早些歇了吧。”
從門外走進來,弄晴一眼就看見了李貴妃那難看的臉色,不由擔心了幾分。
李貴妃卻一擺手,腦子裡有些混亂起來。
所有的不經意的細節,都隱隱約約地穿成了一條線,就像是她經常把玩的那一串佛珠一樣。
夜已經深得厲害。
從窗外望過去,看不見半顆星月。
李貴妃扶著弄晴的手,思索了許久,終究還是笑了一聲,那種久居寵妃之位的從容不迫,便慢慢地爬回了她身上。
“是老天給的機會,不過奴兒花花……也不是什麼好玩意兒。她有她的算計,我卻不能全信她。”
只這幾句話的功夫裡,李貴妃心中已經有了成算。
她坐到了榻上,喝了弄晴準備的一盞牛乳,這才慢慢睡去。
次日。
天還沒亮,謝馥睡得迷迷糊糊,人尚在床榻之上纏綿,懶得起來,便聽得外頭一聲連著一聲。
“咚咚,咚咚……”
眉頭一皺,謝馥在起床這件事上,總是懶懶散散,更不用說昨夜壓根兒沒睡好,好不容易等到夜深了才迷迷糊糊躺過去。
今日這一大早的,誰在外面叫魂?
她掀了沉重的眼皮,看了外頭一眼。
天還沒亮,遠沒到去給公主講課的時辰。
“誰啊?”
畢竟是在宮中,謝馥也不好太懶怠,只好擁著被子,坐起身來,問了一聲。
“我。”
壓低的聲音,是張離珠。
謝馥一下就清醒了不少,張離珠?她把錦被一掀,便起了身,赤腳走在冰冷的地板上,將門栓開啟。
張離珠披著外袍,看著似乎也是匆匆起身,擰著眉,卻有著幾分冷凝。
“進去說話。”
謝馥讓開道,由她擠了進來,瞧她這樣,像是剛才出去過一樣。
“怎麼了?”
“貴妃娘娘宮裡,昨夜住進來一個奴兒花花。我聽聞,是你道中遇見了她,不久她便與貴妃娘娘有了接觸。她怎麼了?”
張離珠單刀直入,一句廢話都沒有。
謝馥瞥她一眼:“你訊息挺靈通。”
張離珠由是一聲冷笑:“你又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白花,少在我面前裝糊塗,跟你說正事兒呢,你可好好回答我,否則我可保不齊你這腦袋什麼時候掉下去!”
這話說得可就嚴重了。
謝馥目中微光一閃,一面琢磨了起來,一面卻道:“你訊息靈通,竟不知她有孕了?”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