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
謝馥半晌回不過神來。
她與張離珠,實是一般無二的想法。
聖旨雖到,可的確是過了內閣的,高拱知道聖旨的存在,要麼是無法阻攔,要麼是知道這一道聖旨不會有什麼壞處。
到底是哪個,還要等高拱回來。
謝馥站在堂前,彈墨裙素雅至極,暈紅的霞光落在她身上,她抬頭看著天邊雲霞,卻見幾只鳥雀撲稜著翅膀從庭院上飛過,低低地。
轟隆……
遠遠地,不知從何處傳來了雷聲。
風起,濃黑的雲層開始滾動,眨眼之間遮沒了霞光。
謝馥呢喃道:“要下雨了……”
☆、57 反目
“嘩啦啦……”
簷下的雨水已經連成一條線,像是在毓慶宮周圍罩上了一層珠簾,走廊上的太監和宮女們都站著仰頭看外面,臉上帶著或真或假的焦急。
也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太子爺回來了!”
於是,所有人都慌亂地忙碌起來,準備手袱兒的有,準備托盤的有,準備換洗的新衣物的有……
雨幕裡,一把傘撐在朱翊鈞的頭頂上,被雨滴打得咚然作響。
馮保走在朱翊鈞的身邊,為他撐著傘,雨水卻從傘邊沿滑落下來,砸在他自己的身上,一身飛魚服都已經溼透。
朱翊鈞的腳步偏快,有淡淡的水氣撲到他的面上,卻沒能使他的輪廓柔和半分。
他的面色,比這天氣更冷。
一群人手忙腳亂地出來迎接,朱翊鈞也沒搭理一下,徑直走入殿中。
馮保一身都是溼的,只將手裡的傘朝旁邊一遞,自有人上來,將傘從他手中接走收起來。
一件厚厚的大袍子被蓋在馮保身上,他面色蒼白,嘴唇也是蒼青的一片,顯然是受了凍。
殿內傳出一聲:“不用了,都出去吧。”
馮保抬起頭,朝裡看去。
所有伺候的太監都面面相覷起來,不約而同將問詢的目光遞向了馮保。
馮保略一沉吟,只道:“都下去吧,一會兒喚你們時再來伺候。”
“是。”
眾人總算是得了明令,連忙退去。
轉眼之間,裡頭就只剩下一個朱翊鈞了。
馮保擦了擦自己身上的水跡,才走進去,看見了已經將外袍脫下,換披了一件乾燥便服的朱翊鈞。
“太子殿下,雨大風寒,若是傷了身子便不好了。”
“我沒淋溼。”
朱翊鈞淡淡回了一句。
他少有這樣沉不住氣的時候,或者說,少有這樣情緒外露的時候。
能被所有人看出他心情不好,也無非是被逼得狠了。
方才在貴妃宮中的那一幕,尚還不斷在朱翊鈞腦海之中回放……
“她是你妹妹,便是她有什麼大錯,也不該由你去責罰。我不會做嗎?平白給了皇后一個把柄,吃苦的還成了壽陽,你這個做兄長的做了什麼?如今還要來阻攔本宮,太子殿下,莫忘了你的身份!”
那可是他的母妃啊,竟然那般冷漠地稱他“太子殿下”,還如此疾言厲色。
朱翊鈞與李貴妃的關係一直不很好。
可並非朱翊鈞對李貴妃不親近,實是因為打從他有記憶開始,便感覺出了李貴妃對自己的冷淡,自從有了四弟和妹妹之後,李貴妃的疏淡就更加明顯了。
他不清楚到底自己有哪裡得罪她的地方,等到長大了一些,聽說了有關於自己還在孃胎裡時候的傳言,便隱約明白了一點。
也許,在李貴妃看來,自己是個不祥之人,當年還害她飽受非議……
只是如今,他以為他當了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