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經常的話題了,進門的時候,她只是照舊在英俊喝水的小碟子裡倒了一點水,摸了摸它的頭,便進了屋。
“天兒熱了,叫喜兒做些冰鎮的酸梅湯吧。”
坐下的時候,謝馥吩咐來一句。
滿月點點頭,道:“往年您早早就在唸叨了,今年這時候才想起來,奴婢早叫人備下了,就怕您什麼時候想起來又沒得吃呢。已經叫喜兒端去了,奴婢先給你打個扇子吧。”
說著,去旁側的匣子裡取了一把畫扇來,慢慢給謝馥扇風。
謝馥瞧一眼外頭,霍小南還在那兒逗鳥,也就沒喚他。
“你心思倒是越來越細,做事也越發周到起來,這長進,我都要不認得了。”
“那是,您是沒聽上次秦姑娘是怎麼說奴婢的。”一想起那一日的事情來,滿月還氣得跺腳,“說什麼奴婢跟在您身邊沒長進,全是說瞎話呢。這回我要叫她長長見識。”
純粹的賭一口氣罷了。
不過能做到這份兒上,比起旁人來,還真不知厲害了多少倍。
有這丫鬟,謝馥可省心呢。
不一會兒人,喜兒就端了冰鎮酸梅湯上來。
謝馥喝了兩口,方覺得暑氣漸漸消下去。
滿月瞧她好一些了,才斟酌著開口:“今日在葛府,葛小姐那般說話,奴婢聽著心裡著實不舒坦。”
這只是要起個話頭,問問日後的打算罷了。
謝馥明白,只道:“一時豬油蒙了心,也不知她是怎麼想的。我自來對人無愧於心,便是當時我將珠花換給她,也不過是為了她好。當時她若覺得我做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便不該接受。一旦選擇了,最後結果不好,又怪罪到我身上……我倒不覺得冤枉,只是可憐她。”
世間人,能不怪罪他人的又有幾個?
人該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偏偏太多太多人只以為那是旁人的過錯,而不願正視那是他們自己做出的選擇,甚至因此對他人此前的好心視若無睹。
這豈能不算是忘恩負義?
興許葛秀沒這般嚴重,可謝馥自問做朋友之時,她不曾有半點虧心之處。
“罷了……由得她去,走一步看一步也好。將來興許真的就這樣陽關道,獨木橋。”
謝馥搖搖頭,不想太多。
“倒是我都不曾得知訊息,她卻知道皇后到底為什麼選中她,著實有些奇怪。”
皇后。
陳皇后的一舉一動,才是叫人迷惑不已了。
謝馥回想著當日的一幕一幕,也不禁陷入了沉思。
此刻,皇后的慈慶宮中,也有人陷入了沉思。
李貴妃的目光,落在自己塗著鮮豔蔻丹的指甲上,接著緩緩抬起手來,眼底閃爍著暗光,似笑非笑:“皇后娘娘,看來這高鬍子是防著您呢。”
“妹妹這般說,倒叫本宮有些不明白了。”
被這樣直白地指出高拱防著她,陳皇后臉上竟然半點顏色也沒有改變。
比起昨日從乾清宮出來時候的憤怒,此刻的陳皇后已經收斂了那種外放的激烈,將所有的心思都納入了一顆沉靜的心中。
“我都聽外面人傳上了,說是自打皇后娘娘您挑中了葛家那丫頭之後,其餘大臣家的姑娘都怕自己一不留神就入了宮,成了皇上的妃子,所以紛紛開始相看人家。高鬍子只怕也只是其中一例,聽說正正好看中了李遷家的幼子。”
李貴妃笑意盈盈,又將兩手交疊在一起,放在金線繡滿的裙襬上。
“那孩子您也認得,就是陪著太子讀書的那個。臣妾曾瞧過,是個樣貌周正,人品也正直的,想來高鬍子的眼光還不錯。”
“是麼?”
陳皇后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