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外孫女,謝二姑娘,要她也入宮?”
“也是。”
看來太子爺的訊息也還算靈通。
不過……
還是那個疑問,平白無故地,問什麼?
馮保唇邊忽然勾起一分笑意來。
他終於慢悠悠地抬了右手起來,在光亮下有柔和的光澤,袖口盤著的陰線,有種悠閒味道。
“雖不知皇上到底為什麼提,不過咱家卻已經在想,那小丫頭片子在京中的日子可算是很滋潤。前段時間還借了咱家的名頭,坑了張家小姐一把。要說這一位小祖宗熬進宮,咱家這心裡啊,還是有些高興。”
高興?
只怕是這屋裡聽見這話的太監都嚇得瑟瑟發抖了吧?
馮保是什麼作風,朱翊鈞能不清楚?
打小就是這一位司禮監秉筆太監伺候他讀書,對他的秉性,朱翊鈞門兒清。
謝馥一枚銅板之恩,馮保半點沒忘。
馮保右手大拇指與中指靠在一起,輕輕這麼拈了一下,昏黃光中,晦暗的一抹亮光,在他只見一閃。
一枚銅板被他掐在了兩指之間。
“現下,咱家只等著她進宮了,算算也有不少年了呢……”
涼涼的笑聲。
背後箭
京城漱玉齋,名字雅緻,不過說到底也就是個戲園子。只是這地方,專為達官貴人們建造,今日整個三層更被官家小姐們給包下了,專做看戲之用。
漱玉齋一樓乃是茶樓,二三樓則可看戲,此刻不斷有人從外面進來。
一身青色道袍,打扮普通,約莫已經有三十多歲,嘴唇上面留著一撇硬硬的鬍子,眼神倒很沉靜,一個人從大道那頭走過來。
穿著布鞋的腳,踏在漱玉齋的臺階前面。
這人抬起頭來,仔細打量打量漱玉齋的匾額,接著挪下目光來,看見下面大堂內忙碌的場景。
抬腳往裡面走,剛剛跨過門檻,便有一小二迎了上來。
“這位客官,您是喝茶還是聽戲呢?”
“也喝茶,也聽戲。”
對漱玉齋的情況,這人似乎也算是瞭解,就要朝樓上走。
小二連忙攔住:“客官,若是聽戲的話,現在三樓都被幾位貴人包下來了,怕不能上,您要聽戲只有去二樓了。”
“二樓?”
這人凝眉思索片刻,道:“二樓也成。”
於是小二引著去了二樓一雅間,請人進去之後,便帶上了門,去張羅東西。
外面的日頭已經漸漸從天空正中央離開,地上的影子也越來越長。
京城的暑氣剛剛泛上來不久,可路上行人頭上已經見了汗,準備得周全一些的已經頻繁用汗巾擦汗。
靠在窗沿上朝外看了一會兒,也沒看見期待之中的身影。
他終於撤回身子,坐了下來。
身材一般,面相也一般,除了眼神沉靜一些,似乎是個文人之外,再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這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官位也普普通通。
江南一縣令,鹽城父母官,陳淵是也。
陳淵因鹽城水災之事,在江南蹉跎了好一些時日,好不容易才上了京城,昨日去報到之後,才有時間去拜訪謝馥。
只是不知,今日謝二姑娘會不會來?
陳淵坐在屋裡,神情不由得有些忐忑起來。
多久沒有看見那個小姑娘了?
還記得,第一次看見這姑娘的時候,乃是他上京趕考。
陳淵已經是年過而立,早已經娶妻生子,可是半點功名都沒有撈到手,寒窗苦讀二十年,也一直沒有能名列進士。
那一年上京,盤纏用盡,飢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