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節(4 / 6)

跟那老婦在關外相見,我和拓拔菩薩各自當馬伕。最後不歡而散。不過你要是以為徐驍是覺得會北涼軍心渙散才不答應,那你也太小瞧我爹和慕容女帝了。她私下答應過徐驍,提出過一個條件,你打死都猜不到。”

裴南葦隨口道:“不就是功成之後,徐驍年紀大了,只能養老,但可以讓你徐鳳年來當中原之主嗎?”

徐鳳年目瞪口呆,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後,滿臉震驚道:“你這也猜得到?!”

裴南葦白了一眼他,“本來猜不到,可你都那麼說了,反正就是怎麼不可思議怎麼來,再說了,趙稚是女子,我也是女子,就不能猜出慕容女帝的心思?”

徐鳳年由衷讚歎道:“厲害!”

裴南葦冷不丁說道:“我不冷。”

徐鳳年一臉茫然。

裴南葦扯了扯嘴角,“真怕我冷,給雨水濺在肩頭,你怎麼幹脆不把油紙傘側向我,你的誠意是不是也太足了點?手,拿開!”

徐鳳年悻悻然縮回搭在裴南葦肩頭的手。

兩人走入縣衙大門,徐鳳年收起傘。縣令馮瓘和縣丞左靖都按例住在衙門後邊,徐鳳年這個名義上縣衙三把手的主簿本該也有一席之地,只不過當時給馮瓘欺侮他“年少無知又無根基”,排擠了出去。當初入山剿匪一役,其實什麼都沒做就只因為是一把手的馮瓘,在年末考評得了一箇中上,左靖倒剩點殘羹冷炙的“分潤”,赴涼士子身份的縣尉白上闕則成功轉入幽州軍。兩人穿過衙門的時候,一路上那些還在當值的六房胥吏都有熱絡打招呼,他們對徐奇這位失蹤很長時間導致座位不保的年輕主簿印象不差,只不過熱情臉色中,順帶著又有些玩味眼神,既有惋惜,也有幸災樂禍。徐鳳年靠著這點蛛絲馬跡,就心中有數了。雖說徐主簿馬上就要捲鋪蓋滾蛋了,但是馮瓘在獲知此人登門拜訪後,還是沒有太過不近人情,畢竟他才是罪魁禍首,否則徐奇也不至於這麼快就得離開碧山縣,在幽州的舊黃曆上,別說一年半載,多少在衙門當差任職撈油水的將種子弟是幾年都見不著人影的?誰讓徐奇這個末流將種門庭子弟既沒靠山,又不識時務在當下遊手好閒?如今幽州誰還敢不把點卯當回事?據說陵州那邊,在那個糧倉刺史的整頓下,一大批不務正業的世家子都給收拾得比孫子還孫子。馮瓘坐在書房,正在把玩兩樣新到手的好物件,竹根雕少獅太師鎮紙擺件,和據說是舊南唐御製的竹黃靈芝玉如意,聽到下人稟報後,本想起身去書房外應付幾句就了事,是不會讓那徐奇喝上一口熱茶的,只不過當那下人善解人意提了一嘴那徐主簿的妻子也同行後,縣令大人就心領神會了,把屁股貼回椅子,說要在書房會客,備好茶水。

馮瓘沒有走到書房門口相迎,然後縣令大人就看到那個本該滿臉諂媚的年輕人就徑直跨過門檻,也沒有主動跟他客套寒暄,接下來的舉動更是荒唐,竟是讓他那個“守活寡”的媳婦坐在椅子上,他自己則斜靠著椅子,問道:“我如果沒有記錯,新任主簿和縣尉都是赴涼士子,分別叫楊公壽和朱纓,先前都是青鹿洞書院的學子,如今北涼有大儒黃裳等人主持評點北涼士子文章時論,那楊公壽是得過一次幽州半年評的魁首,不去談他,你只說說看那朱纓治政如何?”

馮瓘還一手拎著那件精美竹雕,一隻手保持著請人喝茶的姿勢,不知所措。

他一時間竟是不敢直視眼前年輕人。

馮瓘自己都覺得奇怪,這小子哪來的這份官威?馮瓘可是在胭脂郡的太守洪山東身上都沒感受到這種壓力。倍感顏面盡失的馮瓘放下竹雕如意擺件,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用公門修行多年才練就出來的官腔拖音道:“徐奇啊……”

徐鳳年微笑道:“我叫徐鳳年。”

馮瓘愣了一下,冷笑道:“本官還是張鉅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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