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事物皆可化為三尺劍,但是李密弼始終閒庭信步,如影隨形。
男子正是大難不死的徐鳳年,此時此刻躺在床榻上,輕聲道:“李密弼雖然只有指玄境界,但路數跟人貓韓生宣有些相似,同等境界無敵手,至於尋常天象境界,也很難壓制到他,否則也做不成北莽蛛網諜子的祖師爺,不過別看他當時破開劍陣輕描淡寫,盡顯宗師風範,其實你的劍陣沒少讓那個老不死膽戰心驚,只是老頭子的臉皮厚,你看不出來而已。他不打腫臉充胖子的話,嚇得你只守不攻,萬一你順手殺了拓拔菩薩,他怎麼溜回去跟北莽女帝交差?”
她冷笑道:“怪我咯?”
沒有等到意料中那傢伙針尖對麥芒的反駁,她反而更加火冒三丈,氣乎乎道:“某人沒能一口氣宰掉對手,還差點被人拿了頭顱回去領賞,真是厲害,不愧是天下四大宗師之一!如果我沒有記錯,當時江湖上還說什麼繼王老怪之後的新武帝咧,嘖嘖,是某人花錢僱人幫著在江湖上瞎咋呼的吧?”
徐鳳年有氣無力道:“拜託,那個當時差一點的就被我做掉的人物,不是什麼三腳貓貨色,是拓拔菩薩啊,李密弼不冒出來攪局的話,我這個時候就是大搖大擺跑到涼莽邊境上,單騎出陣,槍頭上會掛著他們北莽軍神的腦袋了好不好。那麼北莽計程車氣就會墜入谷底,比邊境上殺了他們二十萬騎軍還要有用,簡單說來,就是我們北涼可以少死十萬人……”
姜泥才不管什麼如果不如果,打斷他的痴人夢話,嗤之以鼻道:“結果還不是喪家犬般躲到這裡。”
徐鳳年笑道:“我是喪家犬的話,你好到哪裡去?我們豈不是成了狗男女?”
姜泥破天荒沒有還嘴,沉默不語。
徐鳳年勉強坐起身,望向窗外的燈火如晝,“拓拔菩薩恢復得肯定比我要快,加上一個精於截殺和設伏的李密弼,我們只能拖延時間往南走,只能等徐偃兵和澹臺平靜帶人南下,迫使拓拔菩薩和李密弼放棄追殺。我想最多再熬個半旬,他們兩人就會主動放棄,秘密返回北莽。這場賭博,雙方風險都很大,就算李密弼捨得拉上拓拔菩薩一起跟我對賭,北莽太平令也不會答應,拓拔菩薩知道其中輕重。”
姜泥冷冷清清開口問道:“你什麼時候能下地走路?”
徐鳳年苦笑道:“大概還需要兩天,拓拔菩薩和李密弼循著痕跡追到雪蓮城也許只用一天,這意味著你恐怕還得再打上一場,當然,這是最壞的結局,如果我的運氣沒這麼差,也許他們如今已經北返在途中了。”
徐鳳年突然滿臉疲憊,十分無奈道:“不過我現在的運氣,好像不怎麼好。”
姜泥皺了皺眉頭,“就你這半死不活的德行,怎麼跟人要雪蓮?”
徐鳳年笑道:“你該不會認為堂堂一座雪蓮城沒有我北涼隱藏實力的一席之地吧?”
姜泥忍不住轉頭問道:“這家客棧是北涼諜子開的?”
徐鳳年打趣道:“你覺得會這麼寒酸嗎?”
最憎惡被這傢伙牽著鼻子走的姜泥怒目相向。
徐鳳年坐靠著床欄,微笑道:“勞煩你跟老掌櫃去要一份宵夜吃食。”
姜泥猶豫了一下,還是去樓下跟那個滿臉晦氣的八字眉老頭兒要了一份食物,然後在三樓多要了一間屋子,既然從頭到尾客棧都沒跟他們要銀子,那她也就放下心來擺一擺闊綽了。徐鳳年只看到老掌櫃端著食盒進入屋子,沒有看到她的身影,鬆了口氣,笑眯眯道:“掌櫃的,放心,銀住宿子絕不少你一錢。做生意的,都講究一個馬無夜草不肥,不知道掌櫃的在雪荷樓那邊有沒有門路,我聽說雪蓮城的雪荷樓是西域南邊一等一的銷金窟,來這兒買不買得到雪蓮只看緣分,但是吃不吃得到雪荷樓的女子,就得看兜裡裡的銀子足不足了,我呢,銀子,有一點,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