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你為難。老夫不妨直說,我王仙芝能有今日成就,與李淳罡當年不惜自敗名聲任由我折斷佩劍木馬牛有莫大關係,再者,老夫之所以會走入江湖,起先也是羨慕李淳罡的名劍風流,姜姒,你既然是他的徒弟,那麼老夫不管如何,都不會主動傷你性命壞你境界,這一點大可以放心。不過老夫豈會眼拙到看不出你的境界根祗不穩,在真正進入陸地神仙之前,每使用地仙一劍一次,就是折損陽壽的搏命手段。所以老夫奉勸你一句,既然明知攔不下,就不要輕易有意氣之爭,老夫在東海看了江湖八十餘年,卻只等到了吳素一位女子劍仙,委實不希望你中途夭折。”
姜泥搖了搖頭。
王仙芝笑了笑,“老夫從不強人所難,之所以格外多說這些,大半還是因你與李淳罡的淵源。你若是一劍不出便退,肯定也不會甘心,於你劍心砥礪亦是不利。”
姜泥認真說道:“我有兩劍。”
王仙芝哈哈大笑,天底下竟然還有人膽敢跟他討價還價起來,朗聲道:“兩劍也無妨,讓老夫瞧一瞧李淳罡跟曹長卿的徒弟,加上一柄大涼龍雀,是否會讓人失望。”
姜泥一板一眼說道:“曹叔叔這一年中曾偷偷帶我去了一趟吳家劍冢跟東越劍池,我登上了吳家那座插滿歷代名劍的劍山,也看了那方藏有十數萬柄古劍的深潭。”
王仙芝何等閱歷,略加思索便一語道破天機,“是觀千劍而後識器的上乘劍道,曹官子的氣魄一向罕見,他教你的劍道,自然不俗。”
姜泥搖頭道:“起先曹叔叔是這個意思,可我不小心牽動了兩處氣機,然後就誤打誤撞換了一種劍法,但是目前僅是一個雛形。曹叔叔說這一招遇強則強,對手如果不是王城主,換成一般人,就不那麼厲害了。”
王仙芝笑道:“小丫頭,你不用跟老夫解釋得這麼清楚,老夫恨不得有人能重傷了老夫。”
王仙芝說這話,毫無半點故作姿態的跋扈氣焰,因為這就是天經地義的道理。
姜泥微微紅臉,點了點頭。
姜泥緩緩閉上眼睛,按住大涼龍雀劍柄的疊放雙手微微上浮幾寸,名劍展現出鞘之勢。
王仙芝仰望天空,點了點頭,稱讚道:“有意思。”
才提起雙手的姜泥猛然下按,大涼龍雀重新歸鞘,輕喝道:“落子!”
棋盤落子?棋盤在哪?要落在棋盤之上的棋子又是何物?
身材雄偉的老人臉色依舊雲淡風輕,但眼中閃過一抹異彩,竟是小覷了這丫頭,在他眼中那先手的劍出鞘劍歸鞘若說是小打小鬧小意思,那接下來就有一些大意味了。
萬里晴空,瞬間被切割成無數條縱橫溝壑。
劍氣!
千萬條凌厲無匹的劍氣肆虐當空。
兩撥浩浩蕩蕩的劍氣,一撥出自吳家劍冢,一撥出自東越劍池,如黑白雙線勾勒棋盤,以劍氣為線,以雲天做棋盤,好大的手筆!
王仙芝剎那間就明悟其中精妙,小丫頭所說遇強則強,半點不假,正因為對手是他王仙芝,那一道道一條條借自劍冢劍池兩地的靈犀劍氣才會來得如此迅猛,來得如此密集!王仙芝笑意更濃,倒真是個實誠到可愛的閨女,難怪李淳罡如此器重。當姜泥落子二字出口之後,天上劍氣就如同暴雨灌頂,齊齊落下,而且下落得並非毫無章法,而是全部劍尖直指王仙芝一人,以至於像是呈現出一個氣勢恢宏的陸地龍捲,王仙芝巋然不動,任由劍氣當頭潑下,只是劍氣無一例外在他頭頂數丈外攪爛,當最後一條劍氣潰散時,不過是擠壓到距離王仙芝頭頂一丈而已。麻鞋麻衣的老人始終沒有任何動靜,就是這般僅憑外瀉體魄的雄渾罡氣,便硬扛下了所有千萬裡之外遠道而來的上古劍氣。
王仙芝望向那個臉色蒼白的年輕女子,平靜道:“確實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