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鳳年搖頭道:“想要在邊境上功成名就,就算是恩蔭庇護的將種子孫,一樣來之不易,相對孤芳自賞的李懿白,我更在意李火黎一些。”
林紅猿心中嘆息,她反感甚至說是憎惡這樣的對手,徐鳳年越是跟朝野上下風傳的紈絝子弟背道而馳,她就越心驚膽戰,林紅猿的玄妙秘術層出不窮,本身就精於陰謀,就算對手是個一品金剛境界高手,她也敢捉對廝殺。一品四境,門檻個個高如龍門,漸次登高,拋開三教中人不說,金剛境界已算極致,指玄大多可望不可即,武夫如果一步一個腳印躋身天象,那可是面對三教聖人都敢叫板,通俗一點說,就是捨得一身剮敢將皇帝拉下馬。
徐鳳年站起身,問道:“快雪山莊定在大後天推選武林盟主,按照你的估計,會有多少人來湊熱鬧。”
林紅猿不假思索脫口而出:“少說也有四五千人,不過莊子本身只能容納兩百多人,好在春神湖南畔原本就有眾多連綿成片的私人莊子和客棧酒肆,大概可以消化掉一千多人,其餘武林中人這兩天就得住在五十里外的大小城鎮,魚龍混雜,真正說得上話的其實也就住進快雪山莊的那兩三百位客人,想必山莊也是既痛快又痛苦,痛快的是快雪山莊從未如此被世人矚目,廣迎八方來客,對莊子拔高在江湖上的地位有莫大高處,痛苦則在於這兩三百個三教九流的高手,都不易伺候,萬一出了差池,恐怕就得紅事變白事,誰住得院子好了誰住得差了,誰家院子裡的丫鬟更水靈一些,誰被莊主親自出府接待了,這些人肚子裡都有小算盤在算賬,像龍宮這樣的還好說,怎麼重視怎麼來,一些不上不下的幫派大佬,大本事沒有,小講究小算計可謂無窮無盡,就十分考究快雪山莊待人接物的能耐了。”
徐鳳年瞥了眼信手拈來的林紅猿,無形中將她跟那個徽山紫衣做了對比,真是天壤之別,溫顏笑道:“看不出來,你還懂些人情世故,難道這些年龍宮都是你在打點事務?”
林紅猿自嘲道:“若非如此耽擱,天天給人賠笑,我早就是實打實的一品高手了。”
廳門敞開,虯髯客趙維萍站在門口仍是象徵性敲了敲門,林紅猿淡然道:“說。”
這名替龍宮賣命多年的刀客沉聲道:“外頭都說龍虎山來了位小天師,就是先去去攔阻過西域瘋和尚的趙凝神。青城王獨子吳士幀也跟裘棉聯袂造訪快雪山莊。”
徐鳳年對曾經擋下鄧太阿上山一劍的趙凝神不陌生,吳士幀更不用多說,當年馬踏青羊宮,跟這對父子打過交道,吳士幀被拾掇得毫無脾氣,吳靈素名義上同為離陽異姓王,只會用些偏門房中術取媚帝王公卿的青城王,比起徐驍這位藩王實在是不值一提,再者覆甲姑姑和青城山裡的數千甲士,本就是師父李義山的一手錦囊暗棋。反倒是那個裘棉,徐鳳年沒有聽說過,林紅猿揮手示意趙維萍退下,纖手在腳底板白襪抹過,主動說道:“裘棉可是最近幾年在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女俠,在她裙下稱臣者不計其數,生得沉魚落雁,她穿戴過的衣物首飾,在大江南北都會迅速風靡一時,裘棉的名聲,可想而知。只是這位仙子的劍術造詣嘛,給徐公子提鞋都不配。”
徐鳳年笑道:“劍術配不配給我提鞋兩說,說不定我肯拜倒在她石榴裙,下跟那些江湖俊彥一起排隊俯首稱臣,裘仙子都不樂意正眼瞧一眼啊。”
林紅猿掩嘴嬌笑。
徐鳳年取笑道:“才捏過腳底板,你也不嫌髒?”
林紅猿笑起來後,眼眸彎成一雙月牙兒,伸出一手,“你聞聞?”
見徐鳳年不解風情,她將手指伸入嘴中舔了舔,眼神挑釁,仍是無動於衷的徐鳳年笑道:“你和一個經常與滿是石灰頭顱說話的人比噁心?也太自取其辱了。”
林紅猿突然眼眸一亮,伸直了那纖細到一手可握的腰肢,雙手撐在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