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南葦冷笑著反問道:“你確定?”
徐鳳年換好衣衫後,摘出盤發的一根烏木簪子,伸出手指隨意梳理了一通,正要重新系發,裴南葦竟然挪坐在他身邊,一手託發,一手握髮。
徐鳳年愣了一下,打趣道:“難得,你還會伺候人。”
裴南葦平靜道:“真像入秋的蘆葦,灰白灰白的。”
徐鳳年在她細細挽起頭髮時,肩頭被一團豐腴壓著,說道:“真像入秋的柿子,沉甸甸的。”
裴南葦停下手上動作,見他除了嘴上不太老實,但從頭到尾正襟危坐,比正人君子還來得道貌岸然,她便只是不動聲色往後縮了縮身軀,繼續幫他伺弄頭髮。
徐鳳年閉著眼睛說道:“遲早有一天你會心甘情願爬上我的床榻。”
她嗯了一聲,“等我哪天人老珠黃了,說不定就會這麼噁心你。”
徐鳳年一笑置之。
等她繫好頭髮別好烏木簪子,在她沒醒悟之前就躺下,枕在她盤膝而坐的交錯雙腿上,微酣睡去。
這一路給徐偃兵拾掇得慘絕人寰,實在是疲乏得厲害。
裴南葦低頭凝視那張近在咫尺的臉龐,大概是在猶豫吐他一臉口水是打下一耳光,神情複雜。
徐鳳年是真的熟睡過去,側了側身,面朝向她。
裴南葦伸出手,悄悄撫在他鬢角,莫名其妙,有些不由自主的顫慄。
這個男人,好像是以後北涼三十萬鐵騎的共主啊。
彷彿就這樣在她手心了。
裴南葦沉醉於這樣的異樣感覺。
她悄悄伸出手指,輕柔抹過他的眉心。
徐鳳年猛然睜開眼睛,見她垂首,眼神並不躲閃,徐鳳年又緩緩閉上眼睛。
裴南葦彎下身,一手攔住她那對鼓脹熟透的“柿子”,不去觸及他的臉頰,一邊如同情人之間的耳鬢廝磨,在他耳邊說道:“你真能忍得住?”
徐鳳年默不作聲。
惱羞成怒的女子一把推開這有賊心有賊膽卻偏偏假裝清高的登徒子。
徐鳳年沒了舒服枕頭,隨遇而安地重新躺好。
裴南葦突然像是發現了天大秘密,愉悅笑道:“你那兒是不是廢了?”
徐鳳年沒好氣瞪了她一眼,見她越發幸災樂禍,一把將她拉在身上。
然後這位靖安王王妃很快就知道自己大失所望了,滿臉漲紅,掙扎著“翻身下馬”,縮在車廂角落,躲得遠遠的。
徐鳳年嘴角翹起,洋洋得意說道:“我這門劍術十分了得吧?這就叫做下流劍術很上乘。”
第132章 過河
一男一女大體上相安無事,穿過東風郡,臨近折桂郡,徐鳳年跟裴南葦兩騎並行於一條幽深棧道,再往東行百里路程,就是被譽為束禁東西的天險潼門關,有潼門關固則北涼固的說法,是折桂郡境內當之無愧的首要關隘,有重兵把守,手握精兵六千的潼門校尉辛飲馬,無疑是北涼王極為看重的心腹將領,這次徐鳳年調動陵州各地兵馬離開駐地,潼門關則是一兵一卒都沒有去動,足以顯示潼門關在陵州的超然地位。徐鳳年沒有讓黃小快的六百騎跟隨,而是先行繞道前往潼門關休整,只帶著裴南葦跟徐偃兵馳騁在這條只准軍馬踩踏的秘密棧道上,以往還有些官府衙內和將種子弟來這裡比拼良駒的馬力,如今一紙令下,都不想在陵州將軍離開之前撞到矛尖上去自尋晦氣,裴南葦之所以要走下馬車透口氣,緣於她出身書香門第,聽說過前朝那位詩家天子憑藉一首潼門弔古,在歷朝歷代邊塞詩中一舉奪魁,這才有了折桂郡的由來,前方山壁上據說還留有劍俠崖刻,她就有些心神嚮往。
徐鳳年雙手不扯韁繩,閉目凝神,任由戰馬撒腿前奔,裴南葦馬術平平,不過勝在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