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珣笑著摟過趙珣的肩膀,“我跟你,有什麼都不敢講的。”
陸詡一臉無可奈何。
趙珣憂心忡忡道:“六兒,真不跟我一起去啊?沒你幫忙出謀劃策,我心裡沒底啊。”
陸詡平靜道:“我只會出出主意,行軍佈陣是外行,況且殿下此行,本就不是撈取戰功去的,當然想撈也撈不著,把這六千人一口氣打光了,屆時再衣衫襤褸與那太子秘密見上一面,就算大功告成。”
趙珣有些於心不忍,“就不能留下兩三千兵馬?偷偷摸摸留下一千也好啊?”
陸詡面無表情,轉頭“望向”這位在他嘴中始終是殿下的靖安王。
趙珣趕緊雙手舉起,“聽你的還不行嗎。”
見這位陸先生沒有動靜,趙珣戀戀不捨小聲道:“我可真走了啊?”
陸詡伸出一隻手,示意上馬。
趙珣翻身上馬,陸詡猶豫了一下,仰頭叮囑道:“切記,此行就兩件事,儘量贏得趙篆更多的信賴,再就是拿六千條人命贏得天下民心。”
趙珣低頭看著這個為靖安王府鞠躬盡瘁的目盲謀士,重重嗯了一聲,策馬遠去。
年輕的藩王,心中有著“我亦有元本溪在身側”的豪氣。
第168章 封山四百年
一支聲勢浩大的車隊緩緩南下,陣仗之大,遠勝新封為定鼎大將軍的兵部侍郎盧升象,兩百餘人中,佩有秀金刀的大內執金吾騎衛有八十人,其餘一百左右騎士俱是身穿黑衫,兵器各異,但無一例外,腰間皆是懸有一枚扎眼的銅黃繡魚袋,銅黃袋子上所繡鯉魚尾數也有多寡,多則七尾,少則也有四五尾。這意味著他們是為離陽朝廷授以功勳的江湖武人,已經不算是什麼在野草莽,而是擁有了正兒八經的官府身份,憑藉此袋,進入關隘城池,無需戶牒。發跡於江湖的離陽武夫,無不以到手一枚銅黃繡鯉魚袋為榮,柳蒿師的那枚袋子便編織有八尾金色鯉魚,只是那位天象境界高手從不攜佩就是了。此行中懸掛象徵一品高手的七鯉魚袋,有三人,二品小宗師六鯉多達十四人,龍虎山,吳家劍冢和東越劍池在內的所有頂尖門派,都有派遣心腹隨行,更多還是那些早早依附龍門的江湖鯉魚,這些年多為刑部賣力,他們給朝廷幫忙刺探訊息和追剿遊匪,朝廷賜予他們一張行走江湖的護身符,各取所需。
兩百騎,只護送了一駕馬車,這輛彰顯皇家氣派的豪奢馬車以四匹汗血寶馬拉車,馬車四周是二十幾名宦官,銅黃魚袋繡有六七尾的一流高手都夾雜其中,各司其職,有條不紊。一路南下,過城而不停,僅是野外紮營,但是沿途所經軍鎮,必定要出動一千到三千不等的輕騎遙遙護送數百里,兩者間距始終嚴格保持在一里路,期間有軍旅犯禁,稍稍靠近了半里路,大概是想要獻殷勤來著,結果弄巧成拙,領兵校尉當天就被剝去甲冑官身。半旬光景,就算執金吾精銳騎兵跟那些銅黃魚袋高手,也沒有誰見到車簾子徹底拉起過一次,專門有宦官負責飲食遞送,每次都是跪在車簾子前,低聲言語,隨後有手掀起簾子一角,接過食盒,下一次,新盒換舊盒,以此類推。起先也有人揣測裡頭坐著是那位據說跟陸地神仙只隔著一層窗紗的柳蒿師,只是後來發現還有宦官需要搬運清洗馬桶,就有些吃不準真相了,他們大多數人都是臨時被趙勾告知需要赴京一趟,做什麼,不清楚,而且在跟趙勾諜子見面之後,就得立馬動身,連門派長輩跟父母妻兒都無法告知,然後就接了這麼一趟談不上怎麼幸苦的差事,就是透著股邪乎,太子殿下南下游歷,也沒見這般興師動眾的。難不成是去武帝城找王仙芝的麻煩?否則天底下什麼人什麼物件,值得勞駕他們這些抵得上小半座江湖勢力的一流高手?
馬車上的事實則讓人大出所料,就兩個人,一個垂垂老矣的老宦官,靠著車壁打著瞌睡,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