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稍稍吹大了點?
沒料到姜泥只是皺眉道:“你煩不煩?”
老劍神欲言又止,約莫是知道動嘴皮子說不來姜丫頭的佩服,只得悻悻然作罷,與滿腹狐疑的舒羞擦肩而過時,一巴掌閃電拍在她腰肢下那停翹臀尖上,五指一捏,等舒羞回神,為老不尊的邋遢老頭兒已經走遠,五指懸空做那猥褻下流的抓捏動作,喃喃自語:“比起姓魚的抱貓小娘子,大概要軟一些,果然女子年輕才有本錢,後天保養再好,都要沒了靈氣,不過對於三十來歲的女人來說,這份手感算不錯的了。徐鳳年未免太小家子氣了,不過就是那點大黃庭修為,就真傻乎乎去固精培元啦?欲求長生本就是錯,這種愚笨求法更是錯上加錯。”
魚幼薇對這老頭兒的瘋言瘋語早就做到聽而不聞,帶著將這當作仙境的雀兒和小山楂兩個孩子進入一間廊房。
徐鳳年挑了一間最大的屋子,對姜泥勾了勾手,示意她可以讀書掙錢了。
在書房中,青鳥鋪好宣紙,筆墨伺候,徐鳳年一邊聽讀書聲,一邊繼續低頭勾勒符將紅甲人的細節紋路,北涼軍部有數座機構司,有許多技藝堪稱鬼斧神工的機械土木高人,徐鳳年驚豔於這符將紅甲人異乎尋常的堅不可摧,準備回到北涼以後就將那具殘破紅色甲冑連同圖紙一同秘密交給機構司,看能否仿製出幾個傀儡玩偶,楊青風精於趕屍驅鬼招神,將來在這件事情上註定派得上用場,所以三人中反而是最不起眼的楊青風最死不得。
至於舒羞如今是否心中記恨世子殿下的無情,一貫刻薄炎涼的徐鳳年會在意?
潦草吃過精美齋飯,徐鳳年帶著青鳥逛蕩青羊宮,此宮祀奉道教始祖李老君,自然還有擺有雛形神霄派的幾位雷部天君的神像,宮內最大的寶貝是《道德經》五千言珍貴木刻,只不過徐鳳年對這玩意沒興趣,縱使吳靈素肯送,他都嫌累贅。
才剛在青城王手上興起的青羊宮,到底是不如龍虎武當兩大道統祖庭那般底蘊深厚,拿不出幾件好東西,徐鳳年沒見到幾個眼前一亮的女冠道姑,估計都被父子兩人小心雪藏起來。
閒庭信步轉悠了一圈的徐鳳年笑道:“走,咱們去看看那條鐵索橋。”
出了青羊宮,越是臨近青羊峰懸崖,越是感到勁風拂面,衣袖被吹得獵獵,徐鳳年按刀而行,終於看到那座在山風中飄搖的鐵索橋。望之縹緲,至於踏之能否屹然不動,徐鳳年一點都不想嘗試。
橋身僅由九根青瓷大碗口粗的鐵鏈搭成,除去扶手四根鐵鏈,地鏈才五根,顯得格外狹窄險峻,每根鐵鏈由一千多個熟鐵鍛造而成的鐵環相扣,鐵鏈上鋪有木板,橋臺分別是固定整座鐵橋的地龍樁和臥龍釘,地龍樁據青城山史料記載重達兩萬斤,鐵橋兩頭矗立兩座橋亭,青羊峰這邊叫觀音亭,那頭叫聽燈亭。徐鳳年走入觀音亭,笑道:“這亭子叫觀音,觀什麼音?那邊叫聽燈,聽什麼燈?兩個名字都取得莫名其妙。”
徐鳳年望向對面山峰,遺憾道:“不下雨便瞧不見千燈萬燈朝天庭的景象,唉。”
青鳥莞爾一笑,突然警覺轉身,盯住一個緩步而來的魁梧身形。
如此高大健壯的女子不多見。她身穿一襲道袍,手捧白尾拂塵。比起青城王的道貌岸然,這位上了年紀的中年女冠長相凶神惡煞,臉上疤痕縱橫,好在她穿了青羊宮神霄派道袍,否則青鳥都要誤認為是山鬼魍魎。
徐鳳年轉頭只看了一眼,便目光呆滯,痴痴起身。青鳥極少見到世子殿下流露出這種失魂落魄的神情,最近一次是那年老黃死於武帝城城頭噩耗傳來的正月,殿下才行過及冠禮,便在閣樓上溫酒獨飲。徐鳳年頭腦空白,望向眼前臉龐猙獰醜陋的高大道姑,沒有絲毫面對青城王時的跋扈傲氣,更沒有英俊公子撞見山野醜婦的嘲諷與鄙夷,只有恍惚。那一年,剛授予大柱國稱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