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節(1 / 7)

韓穀子無奈道:“宋新聲啊宋新聲,你這個老酒鬼跟綠蟻酒置氣作甚?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嘛,真有本事,就跟那位姓徐的年輕大宗師打一架去。”

馬伕愈發煩悶,冷哼一聲,“打不過!要是打得過,我早就喝他個幾百上千斤綠蟻酒。”

在兩位老人閒聊中,遠處四五騎疾馳而至,除了韓穀子的那個孫女韓國秀,其餘都是老人的得意門生,年紀最大的男子,四十來歲,是當世公認為兵法大家卻不肯躋身廟堂的許煌,還有三十歲出頭的縱橫家司馬燦,法家俊彥劉端懋,而那位氣質清冷的佩劍女子,則是號稱“活武庫”的異類武道天才晉寶室,她自幼便流露出過目不忘的驚豔天賦,遍覽天下各大宗門的武學秘籍,偏偏不習武。其中劉端懋相貌最是不堪入目,頂骨凹陷,鼻陷山根,齒露牙根,屬於註定早夭短壽且窮困的面相,尤其是當他跟姿態出彩的晉寶室待在一起,更顯得奇醜無比,尋常膽小的女子看上一眼,說不定晚上就得做噩夢了。

許煌靠近馬車後,輕聲道:“先生,方才在北方三里外,我們遇上了北莽斥候,看裝束應該是柳珪麾下的黑狐欄子,接近足足一標人馬,應該就是衝著我們來的,不出意外很快就會有一支騎軍殺出。以涼莽相差不多的斥候條例來看,跟那標馬欄子人數掛鉤的身後騎軍,最少也有千人以上。而我們身後遙遙跟著的那支北涼騎軍,僅有五百騎,如果我們繼續向前,他們未必能夠及時進入戰場,我們是不是往南或者返身,好給那五百北涼騎軍爭取時間?”

韓穀子膝蓋上擺放著一份堪輿地圖,環視四周後,伸出手掌,五指快速掐動,笑了笑,“是好卦,無妨,咱們大大方方繼續前行便是,就算天塌下也有人頂著。”

許煌笑著不再說話,不但是他,所有人都深信不疑,將那支馬上就要奔襲而至的大規模北莽騎軍直接就給忽略不計了。這可不是他們目中無人,或者是太過依仗武道宗師宋新聲的戰力,而是他們的老師韓穀子,學究天人,預算世故,無有紕漏。當年黃龍士還僅是一位普通上陰學宮稷下學子的時候,便自負無比,於是有了一個“穀子之外,目無餘子”的說法。

一行人就這麼視北莽騎軍如無物地大搖大擺繼續西行入流州,晉寶室拗不過韓國秀的粘人撒嬌,只得同意同乘一馬,她們竊竊私語說著些女子閨中的體己話,便是在上陰學宮跟徐渭熊一樣冷傲的晉寶室,也有了幾分笑意。劉端懋跟兩位師兄許煌司馬燦並駕齊驅,好奇問道:“許師兄,相比涼州虎頭城和幽州葫蘆口兩處的大戰正酣,流州青蒼城一帶的兩軍對峙顯得格外寧靜,除了一場小打小鬧的輕騎接觸戰,就再沒有動靜。那這仗到底打不打啊?”

熟讀兵書的許煌笑道:“這得問司馬燦,問我其實沒用。”

劉端懋愣了愣,專心精研縱橫捭闔之術的司馬燦微笑道:“流州打不打,不看北涼龍象軍也不看北莽大將軍柳珪,得看更北邊的南朝廟堂。那個被北莽女帝讚譽為半個人屠的柳珪,這會兒淪為涼莽邊境上最大的笑柄,北蠻子的南朝廟堂上更是喧囂四起,紛紛建言撤掉柳珪西線主帥的職位,讓賢給北院大王拓拔菩薩。只是在這個敏感時刻,北涼王幫了個大忙,咱們前幾日不是也聽說了嘛,這位年輕藩王跟先前已經進入流州的北院大王拓拔菩薩,狠狠打了一架,兩位武評大宗師,捉對廝殺,轉戰千里啊……”

當司馬燦說到這裡,蓄有美髯的許煌捻鬚而笑,似乎有些神往之。而劉端懋則是冷哼一聲,顯然對那個王朝最具權勢的年輕藩王印象不佳。司馬燦繼續說道:“說起北莽三線,不提南院大王董卓的中線,在葫蘆口那邊主事的大將軍楊元贊,是隻深諳廟堂規矩的老狐狸,主動吸納了許多北莽南北豪閥的子弟,充當攻城先鋒的種檀就是個例子,楊元贊願意分攤軍功,所以雖然兵馬折損嚴重,但朝堂上卻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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