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節(3 / 3)

國,身在其中,各有無上神通,如同大將坐鎮沙場,料敵先機,早早擁有天時地利。”

徐北枳憂心忡忡道:“照你這麼說的話,姓徐的傢伙明明在自家地盤上,反而被那個宦官奪走優勢?”

陳望答非所問,“小街之上並非便於大隊戰馬馳騁的地方,為何會有如此濃密沉重的馬蹄聲?”

徐北枳站起身,舉目望去,“你別誤會,姓徐的傢伙還不至於這麼陰險算計於你,更不會興師動眾地調動幽州騎軍。何況到了他們這種玄妙境界的武道宗師,還需要世間騎軍助陣?根本沒有意義。”

陳望點了點頭。

小街之上,就在徐鳳年即將與那條水龍撞在一起的時刻,臉色陰沉的年輕宦官嘆息一聲,伸出手掌,不知為何重新按住井口軲轆。

剎那之間,天地之間再無雨幕,原本昏暗天色好似清明瞭幾分,如同光陰倒退。

徐北枳發現自己依舊坐在門檻上,陳望晃了晃手中酒壺,明明已經喝光的綠蟻酒,竟然還剩下小半壺。

糜奉節滿臉茫然,樊小柴低頭望去,衣衫完整,並無半點損毀。

年邁宦官趙思苦更是站在街面干涉的那一處盡頭,一頭霧水。

而徐鳳年不知何時“重新”坐在了井口上,好似從未起身,從未與年輕宦官在雨中激戰。

老話說雷聲大雨點小,這次則乾脆是雷聲大沒雨點。

但事實上又絕非如此。

例如徐鳳年腰間那柄涼刀,的確已經是支離破碎。

年輕宦官臉色複雜,冷哼一聲。

徐鳳年微笑道:“就知道你不敢拼命。”

年輕宦官疑惑道:“你何時知曉這一切都是在我神識之中?”

徐鳳年抬頭看著天色,感慨道:“下雨之時就有些察覺到不對勁,真正想明白,還是從我街面上抓起一把雨水的時候。”

年輕宦官板著臉道:“你被拓跋菩薩重傷,我與你交手,自然不會佔這份便宜,在這場雨幕之中,原本無論戰況如何慘烈,到最後你只會損耗神意,而不會真正傷及體魄。”

徐鳳年沒有說話,轉頭看著這位手掌緩緩從軲轆上挪開的離陽宦官,笑意玩味。

年輕宦官冷笑道:“年輕皇帝並未授意我與你分出生死,他雖然是一國之君,但仍然沒那個資格,我也沒這份無聊心思。”

徐鳳年站起身,點頭道:“此時此刻,恐怕就算我把脖子伸到太安城給趙篆隨便砍,他也不敢殺。”

年輕宦官隱約有些怒意,“既然如此,你為何依舊要驅策那些北涼戰死英烈的殘留魂魄?怎麼,向我耀武揚威?”

徐鳳年淡然道:“如果不是如此行事,你捫心自問,將來事態會如何?北涼打輸了,自然是萬事皆休,影響趙室的徐家氣數不復存在,那麼不管我死不死在關外的涼莽戰場,你多半就要再次離開太安城來斬草除根。若是僥倖打贏了,不管離陽龍椅還是不是趙篆來坐,你都會寢食難安,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必然將我徐鳳年除之後快。”

年輕宦官訝異道:“既然如此,你更不應該將壓箱底的本事擺在檯面才對?你我現在心知肚明,在太安城,你贏不了我,所以就殺不掉趙姓皇帝,在北涼,我贏不了你。一旦我主動出城,你勝算更大,為何要讓我生出戒心?一旦我死了,這天底下,就真再沒有誰能夠成為你的厭勝之人。到時候你豈不是可以隨心所欲,真正做到心意順遂?”

徐鳳年笑容燦爛,給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答案,“既見君子。”

年輕宦官啞然失笑,“我將你徐鳳年與張鉅鹿曹長卿等人一同視為君子,難道你就真的如此待人以誠?”

徐鳳年搖頭又重複道:“既見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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