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府那位倨傲黃紫道士的一招,還親自引見了白蓮先生。

這位龍虎山上的外姓小天師姓齊,與大真人齊玄幀同姓,與龍虎山一位先代祖師爺同貌。

手持拂塵,被掌天下道教的國師稱讚“太公坐崑崙”。

他下龍虎山後,種種傳說滾雪球一般,彷彿全天下都在讚譽。但他無動於衷,因為這些都不是他在意的,對他而言,那些大道理,連大多數人聽都聽不懂的東西,都不是道理。世間兄弟相親,子女孝順,夫妻恩愛,便是道理。那些大學問,只是在書堆典籍裡較勁的學問,都不是學問。老農辛勤耕種,小販討價還價,商賈日夜逐利,便是學問。他自認道根淺陋,故而不求天道,只想以武道入世濟世,下山只為了兩件事,一件是入襄樊,師父閉關前說天符會燒,他想親眼確認。再就是去一趟武當,去確定那位年輕掌教能否真的肩扛天道,至於如何判定,很簡單,手中拂塵可作劍,殺得掉,便是假的。殺不了,便是真的。

他轉身望著那張以一根朱繩接天地的天符,皺了皺眉頭。

天符在搖晃。

徐鳳年眯起眼睛,望見城門中走出一位奇怪女子。

她頭頂剔盡三萬三千煩惱絲。

穿著一襲雪白僧衣,手腕上以一條白蛇當繩咬住一枚白壺。

赤腳,一雙玉足卻不惹纖毫塵埃。

她輕靈走上吊橋。

襄樊城門外鬼氣重如大雪鋪天蓋地,唯獨她好似一尊觀自在菩薩,超度眾生。

釣魚臺中,天符燃燒成灰。

“萬鬼出城。”

天師府道士嘆息一聲:“龍虎山輸了。爛陀山贏了。”

白衣觀世音

白衫白蛇白壺的女子肌膚勝雪,這樣一位仙佛女子從襄樊鬼門走出,徐鳳年韁繩所牽駿馬低頭長嘶,馬蹄使勁捶打地面,不僅是這頭牲口,馬隊皆是如此。

徐鳳年腳下那對幼夔都鱗甲豎起,通體猩紅,面孔猙獰,似乎遇上了不乾淨的濁物。

徐鳳年張目望去,不知神仙還是凡人的女子走上吊橋,護城河中不見有人踩踏,卻頃刻間水波洶湧,翻滾如沸,好似千軍萬馬而過。

老劍神李淳罡出涼州以後頭回露出凝重神情,腳步輕點,掠至徐鳳年與姜泥身前,為首站在吊橋這一端,與那女子針鋒相對,遙遙相望。

白衣觀音依然前行,行至吊橋中間,老劍神獨臂伸手,摘下匕首神符,兩兩對峙,不見吊橋上她如何動作,只看到護城河猛然炸鍋,眾人所見景象的映象扭曲起來,只剩下白衣觀音照舊清晰獨立。

徐鳳年終於看清那女子仿若籠罩於千重雪山後的絕美面孔,愕然驚呆,女子如畫,他知道她是誰了。

當初自稱從爛陀山而來的龍守僧人說要帶他去西域,這紅衣袈裟大和尚伸手是禪,很是出塵,所以徐鳳年特意上了聽潮亭,翻閱密典,眼前女菩薩便是佛門人物譜高居探花的密宗紅教上師,一大串頭銜,大慈法王,補處菩薩,六珠上師……四十幾歲的老女人了,徐鳳年本以為早已人老珠黃,即便駐顏有術,也不會青春純澈到哪裡去,可眼前女子除去身高過於高了點,容顏與二十歲女子無異,眉目慈悲,額心天生一點紅痣。

徐鳳年心想早知這位爛陀山女法王如此明豔動人,大可以討價還價一番,雙修?沒問題啊,只要上師肯出西域,涼州風土總比貧寒西域強些,擁有金山銀山的世子殿下還缺一張錦被大床?

這個俗不可耐的遐想念頭一閃而逝,徐鳳年正了正心神,與李淳罡並肩而立,輕聲道:“此人是爛陀山女法王,被稱作六珠菩薩,據說身具觀自在上師、蓮花王上師、忿怒金剛上師等變身法相,打得過?”

老劍神獨臂拿神符,一臉笑眯眯,若非知道羊皮裘老頭兒身份,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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