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權在握的李茂貞,比很多人都要認兩樣東西,一樣是北涼,一樣是徐家。任你是小貓小狗是大將軍徐驍之後的徐家之主,只要坐上了北涼共主的位置,他李茂貞都會為之效死。
來者自然是徐鳳年,他俯身繞過李茂貞看了眼八品官補子的劉恭仁,笑道:“應該是曾經求學於上陰學宮的員外郎劉大人了,你們繼續聊你們的,我就聽聽。”
劉恭仁誤以為這位是個連李老將軍也要忌憚的地頭蛇,是涼州很有來頭的將種子弟,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就要藉著機會跟老校尉解釋北涼道為何要“畫蛇添足”地設定屯田司,只是不等年輕文官開口,李茂貞就扭頭狠狠瞪了他一眼,“王爺坐在你身邊,親自給你撐腰,你小子還跟老頭子說個屁的道理,以後我自會嚴加約束那些故意刁難屯田司的手下,你這員外郎若再有困難,可以直接進入關隘內的遊擊將軍府。”
劉恭仁跟身後兩名年輕士子官員都震驚得目瞪口呆,徐鳳年抬頭招了招手,笑道:“都坐下說話。”
幾人並肩坐在田邊,除了李茂貞還能保持臉面上的鎮靜,連同劉恭仁在內的幾人都坐立不安,胸中又有難以抑制的激動。
公門修行,一品接一品,門檻一道接一道,幾乎沒有盡頭可言,那些朝廷砥柱的六部尚書,別說外地官吏,即便是可以參與朝會的京官,可能仍然有很多官員甚至一輩子都湊不到那些大人物跟前,就更別提說上幾句話了。可除了首輔張鉅鹿和顧劍棠之外,封疆裂土的藩王,無疑要比這些王朝棟樑的名公巨卿更加鳳毛麟角。這幾位赴涼士子,早已聽說了新涼王的種種事蹟,與以往的惡名昭彰不同,當下愈演愈烈的傳言,多是年輕藩王的一樁樁壯舉。但哪怕徐鳳年是個扶不起的繡花枕頭,只要他是北涼的主人,那麼身後就註定會站著褚祿山、袁左宗、燕文鸞在內一大撥赫赫威名的沙場雄才。
徐鳳年見他們都不肯說話,只好笑問道:“劉大人,擔任員外郎後,走過多少路了?”
劉恭仁畢恭畢敬說道:“卑職任職屯田司員外郎兩月有餘,不知走過多少路,但靴子已經換了四雙。”
李茂貞輕聲道:“劉恭仁這個八品官,跟北涼先前那些蛀蟲倒是不太一樣,我曾查過底細,上任以來,不曾添置私宅,也不曾蓄婢。不過也不排除尚未熟悉官場脈絡,沒敢過早下水誤了前程的緣故。”
劉恭仁哭笑不得,悶聲道:“李老將軍,你這算是好話還是壞話?”
徐鳳年說道:“就李茂貞這臭脾氣,一般來說,沒直接說你壞話,那就都算好話了。”
李茂貞輕輕一笑,點了點頭,神色有些自得。
徐鳳年突然稱呼了一聲李老將軍,問道:“劉恭仁這些新官赴任的外來士子,是不是還算讓人滿意?”
李茂貞嗯了一聲,說道:“最不濟在三四年內,都可以算清官,至於是否稱得上能吏,比較以前那些蹲茅坑不拉屎的傢伙,肯定要強上太多。”
徐鳳年自言自語道:“這就夠了。”
李茂貞突然小心翼翼問道:“王爺,要不咱倆換個位置,末將可不敢坐中間的主位,總覺得王爺是不是先禮後兵,要摘掉末將的官帽子了?”
徐鳳年打趣道:“徐驍以前說過你李茂貞官癮大,這才破例跟離陽朝廷幫你要了一個定額四人的遊擊將軍,現在看來的確是這樣。”
李茂貞哈哈笑道:“不當大官,怎麼能領兵打仗,末將也就是知道自己的斤兩,否則都想著跟王爺討要一個大統領的官職了。”
徐鳳年輕聲道:“接下來有得打了。”
李茂貞愣了一下,緊接著會心笑道:“按照咱們的老規矩,每逢大戰,徐家鐵騎必設臨時成制的先鋒陷陣兩營,要不算李茂貞一個?反正大將軍答應過末將,遊擊將軍的頭銜可以世襲,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