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理論。
祝鎔暗暗看在眼中,擔心老相爺之後,下一個會輪到慕伯父。
他隨父親一同離宮,之後要歸各自的衙門當差,祝承乾神情凝重,告誡兒子不要意氣用事,邊境問題遲早要解決,但眼下在皇帝看來,怎麼除去他心中最大的隱患,才是首要大事。
忠國公府中,扶意正在為平珒講解《高祖本紀》,涵之進門來,接過書本說:“奶奶找你過去,我來給平珒講。”
扶意應下,告知姐姐他們講到了哪裡,便匆匆往內院來。
此時大嫂嫂初雪已經在屋裡,穿著出門的衣衫,老太太見了便說:“宰相府的門禁已解除,兩府是親家,共同捲入風波里,少不得要去問候,陪你嫂嫂走一趟,先回去換身衣裳。”
大嫂嫂溫和地說:“扶意,又要辛苦你,奶奶不放心我一個人回去,我也本不想去的,但終究是我爹,我不得不去看一眼。”
扶意笑道:“不妨事,我和嫂嫂早去早回,就不在宰相府用午飯,不給親家添亂了。”
老太太亦如是說,又叮囑她們幾句,就讓她們早些出門。
扶意返回清秋閣,比著大嫂嫂一襲深藍色的織錦百花袍,選了水色纏枝祥雲鑲邊的罩衫,如此長嫂為尊,她不過是隨行的陪襯。
初雪等在外屋,見了扶意,笑道:“何不穿得華麗鮮亮一些,你還是新娘呢。”
扶意道:“轉眼兩三個月了,再自稱新娘,怪不好意思,且是我頭一回以弟妹的身份隨嫂嫂回孃家,總該讓宰相府的人知道,我心裡是敬重您的。”
初雪挽著扶意出門,一面說道:“得虧我是大嫂,若是做弟媳婦,再遇上一位厲害的嫂嫂,我這樣蠢笨不懂規矩,如何使得。”
扶意笑道:“宰相府裡自然有教導,姐姐是貴府千金,比我懂得多才是。”
初雪搖頭說:“你有所不知,只有嫡母生的,那才是宰相府的千金,我不過是隨時可棄的枝葉,從小並沒有人教導我什麼,相反做錯了事一定會受懲罰。我自己小心翼翼,摸索著長大,什麼都學一半,反而是進門後,婆婆她教我更多,再有你大哥對我包容,不在乎那些事。”
扶意說:“我從前以為,京城裡的千金小姐們,都是自小接受禮儀詩書的教導,原來並非每家都這樣。”
初雪應道:“其實你看咱們家,也一樣,若非奶奶下令張羅,映之和敏之也就被扔在一旁,大伯母是不會管的。再者,你一個姑娘家,唸書卻比男人還多,可見這事兒也和男女不相干,要緊是遇上怎樣的爹孃。”
家門外備下華麗的馬車,家丁丫鬟一併幾個體面的管事婆子,前呼後擁地護送二位少夫人去宰相府,這樣張揚地走一路,自然也是老太太的用意了。
已有人提前來宰相府送信,告知閔家他們的姑娘回來了,聽說言扶意跟著一同來,閔初霖不顧正在陪祖母禮佛,氣勢洶洶地出來,回房梳妝打扮一番後,來到母親身邊,暗暗發誓,要給言扶意一個下馬威。
但閔夫人好歹知輕重,初雪回孃家,她打也好罵也好,都是自家事,那言扶意可是公爵府正經的新娘,更是未來繼承人的妻子,若是在宰相府裡吃了虧,兩家也算是徹底翻臉了。
“你不要輕舉妄動,她不是我們家的人。”閔夫人告誡女兒,“客客氣氣應付過去就是了,眼下我們傢什麼情形,你若敢惹禍,別怪我不客氣。”
閔初霖咽不下這口氣,但被母親看穿心思,閔夫人為了不惹麻煩,只能先命下人把女兒送回去,而後獨自在前廳,見到了回府來探望的庶女和言扶意。
初雪回到家中,果然比在宰相府更弱氣十分:“老太太命女兒帶著新弟妹回府來探望母親,問您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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