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禮貌。
扶意是這麼想的,天知道人家祝三公子,心裡還酸著她從小和年輕學子們同席唸書的羨慕。
只見身影閃過,祝鎔輕盈地落在了身後,他要握著韁繩,來引導馬兒前行,那就必須把扶意抱在懷裡。
祝鎔能感受到,扶意很放鬆,對自己沒有半分牴觸。
“坐穩了。”
“嗯。”
她應了一聲,馬兒便如離弦之箭,飛馳而去,比扶意想象得要快,嚇得她不敢喘氣,但很快就發現,自己被祝鎔周全地保護著,根本不用害怕。
他們一路到了城西,這裡有一條河流穿過街巷,祝鎔下馬,抱著扶意一併下來,二人牽著馬,沿著河岸緩緩前行。
漸漸的,扶意看見荷花燈順水而來,走得越近,前面荷花燈越多,幾乎將整條河流都照亮。
夜風拂過,燈盞輕搖,祝鎔對扶意說:“你往後看。”
扶意應聲看向來時的路,但見荷花燈悠悠而去,彷彿要往天邊。
“今天是什麼日子?”扶意心中默算,既不是節日,也不是節氣,難道是京城特有的日子?但周圍也並不熱鬧,不遠處只有幾個人影在橋下放燈。
“大夫人今天又為難你。”祝鎔說,“我想你開心些,原本就要找你說說話,又想,那不如出門來散散心,你若喜歡,我也高興了。”
扶意含笑:“很喜歡,這麼多的燈,彷彿夢境。”
祝鎔見她笑,心裡便踏實,但覺風過,他問:“冷嗎?”
扶意搖頭:“入夏了,風也是暖的。可是詩裡說,誰家見月能閒坐,何處聞燈不看來,怎麼這裡沒什麼人來?難道是你特地準備,一日之間,去哪裡找來這麼多的荷花燈?”
祝鎔指向橋下說:“不是我準備的,你看那邊,是開疆外祖家的表哥。他的妻子去年故世,到今日剛好一年,嫂夫人在世時最愛荷花燈,所以今晚他來這裡祭奠亡妻。外人不知道,所以沒人來看,何況這個時辰,普通人家都該睡了,開疆的表兄也不願張揚,怕叫人白糟蹋了心意。”
“祭奠……亡妻?”扶意並不介意紅白之事,可眼前這位公子,心也太大了。
祝鎔這會兒才意識到了什麼,很是尷尬地看著扶意,解釋道:“我就想,應該會很美,所以……帶你來看看。”
他的聲音越來越輕,顯然是沒底氣了。
扶意還是頭一次,見到祝鎔這樣窘迫,若非剋制著,若非尊重故去的人,她幾乎要笑出聲來。
“對不起……”祝鎔此刻,明白自己做了一件多麼傻的事,對故去的人不尊重,對心上的人也太失禮。
“可是很美,我很喜歡。”扶意收斂笑容,站直了身子,閉上眼睛雙手合十,對著悠悠而去的荷花燈默默祝禱。
祝鎔把韁繩拴在圍欄上,跟著扶意一起,合十祝禱。
扶意念完心中的哀悼,和對生者的祝福,睜開眼,見祝鎔在一旁,也合十祝禱。
河上燈影爍爍,晃過他英俊的臉龐,扶意明知道他們平日裡連見面說話都不容易,從沒敢幻想再有什麼花前月下的相處。
沒想到,只因為自己被他的養母逼迫,他當天就帶著自己出門,只為她能開心。
“如果我們不再相遇,你會帶別的姑娘來這裡嗎?”扶意開口問。
祝鎔睜開眼,深深望著扶意,說道:“會,但要等有一天,徹底把你忘了。可我想,那一天,興許要到下輩子。”
扶意低下頭掩飾自己的笑容,輕聲道:“我上岸後,就被府裡的車馬接走,又走了三天的路,每天都在想,能不能再遇見你。我也沒敢向老天許願,因為從小的願望,都沒實現過,沒想到,我們真的又見面了。”
祝鎔挽過她的手:“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