韻之當然樂意回孃家,在這家裡擺宴,她婆婆還不把白眼翻上天。
就說他們夫妻院子裡的用度,遭老的小的擠兌無數回,分明知道韻之用的是孃家的貼補,可在婆婆看來,她拿走了閔延仕的俸祿,往後就是靠丈夫的養的,而她這個做孃的,就有權干涉。
這話傳到閔夫人跟前,身邊的嬤嬤出主意道:“您不是正想給公子安排通房的嗎,不如就此機會,讓少夫人回孃家住幾日,他們總在一起,您也安插不進去。”
閔夫人覺得有道理,催促嬤嬤:“趕緊把小丫頭給我選好了,別找扭扭捏捏的,講明瞭是要封姨娘的,讓她們使出本事來。”
這一日,祝鎔雖回禁軍衙門,但具體事務仍由開疆主理,他見了一些人之後,見宮內沒有皇帝的傳召,便自行安排,往城裡去調查夜間巫蠱恐嚇行人之事。
自然,這只是個幌子,走了一大圈,祝鎔留心的,是各道城門、各個街巷的守備巡防。
而早在進城之前,他已暗中查探,最先由他告訴皇帝的,那些京城附近隱匿軍隊兵力最佳的地理位置,眼下皇帝還沒有屯兵其中。
回禁軍府的路上,遇見了閔延仕的車馬,閔延仕一向禮數週全,竟是下車來,行禮道了聲“三哥”。
祝鎔下馬笑道:“這聲三哥聽著,實在不習慣,我到現在還覺得不真實,你竟然成了我的妹婿。但聽扶意說,你們夫妻和睦,韻之每每回家,總是滿面笑容渾身喜氣。”
他向閔延仕抱拳作揖:“舍妹頑劣,多謝包容。”
閔延仕亦躬身回禮,而後道:“既然不習慣,我們往後還是平輩同窗相稱,和過去一樣。”
祝鎔道:“這是自然,聽聞這些日子,貴府發生了不少事,你也辛苦了。”
閔延仕細看祝鎔,縱然曬黑了不少,依然擋不住樣貌英俊,開疆昨日玩笑說,從此沒人和他爭京城第一貴公子,但其實早在很久前,他就輸了。
眼下盯著祝鎔的人不少,他的一舉一動都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二人縱然有話要說,也不能當街商議,彼此寒暄幾句,便是匆匆告別。
回到禁軍衙門,開疆從宮內巡視歸來,見了他便說:“你遇上開疆嗎?”
“怎麼?”祝鎔問,“他有要緊的事?”
“就是朝廷的賬。”開疆道,“多地暴雪受災,朝廷竟然一時半刻撥不下銀款。”
“皇上沒錢賑災?”祝鎔眉頭緊蹙,“以大齊國庫之力,絕不至於。”
開疆說:“奇就奇在,剛開始還說沒錢,可昨天你回來之前,這件事突然又有了希望,天知道是誰,替皇上憑空變出那白花花的銀子,如今已派了欽差前往各地採買糧米,迅速送往受災之地。”
祝鎔冷聲道:“朝廷的賬目,閔延仕最清楚。”
開疆點頭:“可這件事,不是戶部出面,你說奇怪不奇怪?閔延仕之前還告訴我,皇帝查賬的目的,像是要將一部分國庫拿來充軍.費,有長期作戰的打算,你猜他是要對外,還是對內?”
祝鎔不自禁地握緊拳頭,但願這一切,在昨天他提出的設想之後,皇帝能改變主意。大齊的刀劍,只能對外,安能自相殘殺。
開疆看了眼窗外天色,說:“好容易回來了,早些家去才是,別總把扶意一個人丟下。眼下你的去留還沒定,這裡的事我會繼續看著,不必費心。”
祝鎔感激不盡,心中對扶意更是無盡愧疚,便辭過了開疆,策馬離去。
此刻家中,最後一撥宗親族人帶著臘八的賞賜離去,下人們忙著收茶碗桌椅,初雪和扶意對賬確認後,扶意便親自送嫂嫂到清秋閣外。
懷楓和嫣然還不肯走,纏著想見一見三叔,剛好下人傳話來,說公子已經到門前了。
兩個小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