瀉。
他望向遠處那位神態同樣安詳的年輕藩王,手中涼刀早已支離破碎,僅是憑藉一腔意氣凝聚不散而已。
他好奇問道:“身負陸地神仙的通玄修為,加上手握三十萬鐵騎,為何偏偏心意如此不順?”
徐鳳年收刀緩緩入鞘。
清涼山都知道如今這位藩王不論何時何地,只要出現在眾人視野中,幾乎都會懸佩涼刀。
很多人都未深思其中緣由。
在龍眼兒平原一役之後,在齊當國死後。
徐鳳年只在睡時摘刀。
他不想下一次有人需要他去救時,兩手空空。
也許以他今日境界,腰間有刀無刀,並無兩樣。
可是徐鳳年還是堅持。
屋簷下,年輕藩王走下臺階,終於開口說話,“人活一世,事事只順本心本意,與向陽生長的無情草木何異?”
“為你在意之人而不得意,活得沒那麼痛快,看似憋屈,其實何嘗不是一種幸福事?最少有人值得你為之付出。”
“張鉅鹿為蒼生百姓,曹長卿為他心中那個女子,我師父李義山為北涼百姓,徐驍為子女……”
徐鳳年最後笑問道:“你有嗎?”
好像被觸及逆鱗的年輕宦官臉色微變,眼神冰冷,重重跺腳,沉聲道:“出龍!”
水井內,一條粗壯如井口大小相當的水龍瘋狂撞出。
直撲徐鳳年。
最熟悉天地氣數運轉的年輕官宦最清楚不過,呂祖轉世尚且年幼,王仙芝已經飛昇,李淳罡更是已經成為江湖往事,如今徐鳳年遠遠未能重返巔峰,那麼他就是真正的人間第一人,絕對不會如徐鳳年玩笑所說,隨便在街邊遇上個吃著糖葫蘆的稚童,就能夠成為自己的厭勝之人。
他的敵人,只在天上而不在人間。
徐鳳年低頭瞥了眼腰間那柄涼刀,輕輕呼吸了一口氣,蹲下身,伸出手掌貼在街面上。
閉上眼睛,不知為何。
然後站起身,徐鳳年開始向前奔跑。
雨水濺起,步步生蓮。
年輕宦官突然怒喝道:“徐鳳年,你怎敢?!”
徐鳳年一往無前。
身後處,一騎騎,鐵甲戰馬,一位位,北涼英烈。
雖死魂魄猶在!
你想以趙室氣運削減我北涼氣運。
那就來!
沙場之上,北涼戰死英靈,皆面北背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