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起彼伏。
徐鳳年對洪驃說道:“你我一起過去。”
兩騎向前,徐鳳年平靜問道:“清涼山一共派去了六名高手,你知道身份底細的只有三個,三人死了幾個?”
洪驃回答道:“只有一人在與蛛網諜子撕破臉後戰死了,末將因為得到幽州皇甫將軍的命令,不許過早暴露身份,所以沒有出手。但是末將在暗中截殺了從馬賊老巢偷溜出去的十六騎,都是北莽蠻子。”
與此同時,鬱鸞刀悄然返身回到戰場。
那白面書生的宋貂兒雙手握著馬韁,輕輕一夾馬腹,意態懶散地驅馬向前,隨著馬背顛簸上下起伏,頗有幾分不跪天地不跪王的散仙風範。
只是當他看到那個身影后,如遭雷擊,眼眸驟然眯起,滿臉匪夷所思的慌張神色。他下意識直起腰桿,駕馭駿馬加速前衝。等到宋貂兒認清那張臉龐後,這名在最近幾年在塞外過著如魚得水神仙生活的馬賊領袖如釋重負,眼前那一騎雖然神態彷彿,但所幸終究不是那個人啊。宋貂兒騰出一隻手習慣性摸了摸腰間那塊羊脂玉佩,笑問道:“敢問可是那殺敵三萬的鬱將軍?”
拖著那杆鐵槍的徐鳳年冷笑道:“怎麼,宋貂兒,不認識我了?這算不算貴人多忘事?”
聽著這刻骨銘心的熟悉嗓音,宋貂兒撫摸著玉佩的手指就是一顫,以他的卓然心智,自然猜得出當初那個隨口就能讓果毅都尉皇甫枰聽命行事的俊逸公子哥,正是日後從北莽腹地拎走徐淮南和第五貉兩顆頭顱返回北涼的“世子殿下”,此時的離陽王朝第一大藩王徐鳳年!宋貂兒無比狼狽地翻滾下馬,雙手撐地,低頭道:“不知是王爺大駕光臨,宋貂兒該死!”
徐鳳年手中那杆鐵槍的槍尖在沙地上輕輕劃過,宋貂兒只聽到從自己頭頂傳來一句問話,“密信上讓你來接引幽州騎軍,可沒有說讓你大搖大擺帶著見不得光的一千多騎。”
宋貂兒臉色蒼白,顫聲道:“回稟王爺,葫蘆口外如今遍地都是北莽斥候,甚至還有許多動輒即是千人以上的北莽正規邊軍,加上宋貂兒治下不力,先前在一處巢穴內已經內訌過一場,人心渙散,宋貂兒傾巢出動,出自下策,實在是逼不得已,為了能夠順利給王爺還有鬱將軍帶路,又不至於洩露機密,只能把所有兄弟都帶上,好與幽州騎軍一起前往那座最隱秘的山谷。如此一來,宋貂兒隊伍就算仍有賊心不死的北莽餘孽,訊息也走脫不了。”
徐鳳年轉頭望向天空,看了一眼,回頭後笑道:“聽上去哪裡是什麼下策,分明是滴水不漏的萬全之策。宋貂兒,你有心了。”
宋貂兒依舊低著頭,“為王爺效忠效死,是小的幾輩子修來的天大福氣!如果不是王爺和皇甫將軍栽培,宋貂兒如今不過是領著三十六騎在關外打秋風度日的可憐蟲,宋貂兒如何敢不盡心盡力?!”
徐鳳年望向兩百步外那一千多騎人人青壯的關外馬賊,淡漠視線一掃而過,眾多馬賊中也紛紛投來好奇探尋的眼神,似乎很好奇那年紀輕輕的“鬱鸞刀”再名聲鵲起,照理說也不至於讓天不怕地不怕的大頭領宋貂兒如此膽小如鼠。場中氣氛格外凝重,一千多馬賊和四百幽州騎軍遙遙對峙,中間是坐在馬背上的徐鳳年和跪地不起的宋貂兒,洪驃騎馬位於徐鳳年身後。
徐鳳年抬起手臂,這個動作嚇得那群馬賊打了個激靈,以為一言不合雙方就要撕破臉皮動刀子了,他們一千多馬賊在塞外大漠能夠橫著走是不假,但眼前可是那足有三千多幽州“鐵騎”!馬賊吃飽了撐的才跟北涼邊軍翻臉,玩什麼衝鋒廝殺?活膩歪了吧!當時宋貂兒以血腥手段彈壓支援北莽的一方勢力,許多中間力量之所以袖手旁觀甚至牆頭草偏向宋貂兒,除了宋貂兒本人的冷酷手腕,也有發自肺腑畏懼北涼鐵騎的原因,雖說此時是北莽大軍在壓著北涼打,但所有馬賊骨子裡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