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天不吸乾你的血,保管性命無憂,方才辛苦演戲,敢情是老孃自作多情。徐朗,你家哪裡的,真是遊學計程車子?”
徐鳳年調笑道:“姑塞州的小家族,那邊高門世族扎堆,多如牛毛,沒個丁字大姓都不好意思出門跟人打招呼,根本抬不起頭,沒想到在這兒懷揣了一兩百兩銀子,還成有錢人了,早知道就早些時候來這裡擺闊,說不定就跟你明媒正娶魚水之歡了。”
她瞥了眼這名嘴上滑溜的書生,譏諷道:“偷瞧了半天,就不敢摸一摸?”
被抓個現形的徐鳳年搖頭道:“哪裡是這種人。”
她起身後有意無意拍了拍胸脯,顫顫巍巍的旖旎景象,讓漢子恨不得趕緊跑去捧著兜著,生怕因為過於沉重咕嚕一下就掉地上了。徐鳳年還是眼觀鼻鼻觀心,讓青竹娘不知是白眼還是媚眼,笑著離開,酒肆沒夥計幫襯,都得她一人忙碌,總有忙不完的雞毛蒜。接下來那名背劍負笈的書生沒打算上山,給了一百多兩銀錢後就在山腳岔口坐下了,自己動手把桌子挪移在屋簷陰涼處,從書箱裡抽出一本地理志,跟青竹娘要了一碟鹽水花生,一碗熟牛肉,一罈酒,從正午坐到了黃昏,青竹娘也沒把他當座上賓看待,做了頓馬虎飯食,對付著吃了,詢問他是怎麼個算計,徐朗說要在這兒住幾天,琢磨琢磨一個山寨是如何維持的,還跟她討教了許多瑣碎事情,進賬出賬,招徠人馬,收買人心,就連平時沒有殺人劫舍人命買賣時在山上是否要開墾菜圃都問過了,事無鉅細,都打在算盤上,青竹娘也知無不言言不無盡,反正這也不是什麼了不得機密,若說這名年輕書生是官府的密探,打探風聲來了,給甲兵入山剿匪鋪路子,她也不怕,寨子被剷平,她大不了再去沈門草廬做牛做馬。對她而言,誰死不是死?世間也沒她願意收屍的人物了。
晚上他也好打發,就拎了兩條長椅,對付著睡了一夜,屋內青竹娘輾轉反側了半宿才昏昏睡去,清晨起床,對著銅鏡,劣質脂粉如何都撲不去一雙黑眼圈兒,當她看到精神煥發坐那兒捧書的傢伙,眼神幽怨得不行,也不知是氣惱這後生死皮賴臉,還是氣他昨晚連畜生都不如,連寡婦門都不敲一下,她雖不會開門,可好歹證明了她還是尚有幾分姿容的。她冷哼一聲,拿著他孝敬給寨子的銀票走去山寨,猶豫了片刻,她還是沒有私吞個一兩張銀票,不過那一錠黃金到了嘴裡就不吐出來了,這幫大老爺們蹭吃蹭喝的,這份錢本就該是她的。韓芳所在的寨子進山不遠,十幾里路外,不過山路不比官道平地,好在她走慣了,也不覺得如何吃力,到底不是當年那個養尊處優不碰柴米油鹽的秀氣女子了。
韓芳客客氣氣收下了銀票,禮數周到,還親自奉茶一壺。在泥地校武場練把式的盧大義盯著這名年輕寡婦屁股瓣兒瞧,再看她的疲態神情,看似粗鄙不堪實則心思如發的漢子眼神古怪,打翻了醋罈子,心中冷笑,不知死活的後生,這個帶刺的娘們也敢吃下嘴,豈是你能吃幹抹淨走人的?昨日上山時,張軍師說這小子武藝可能有些,不過也就三腳貓的希拉功夫,經得起草廬那位大魔頭一根手指壓下?這尊菩薩,單槍匹馬就可以連踏好幾座寨子都不帶歇氣的了。
青竹娘出了寨子回到酒肆,見到徐朗還在那裡看書,到今天為止她還不知道姓名的瘦猴兒蹲在一邊發呆,這無賴好吃懶做,欺軟怕硬,該有的毛病一個不落,不過比起山上草寇動輒對著人砍瓜切菜一通亂殺,委實是本事小膽子更小,也就顯得沒那般可惡,這些年常來這裡幫些可有可無的小事,管不住眼睛是肯定的,不過竟然從未做過蘸口水刺破窗紙偷窺她洗澡出浴的腌臢事情,讓她有些刮目相看,在這座山裡誰不信奉那富貴險中求的道理,瘦猴兒成了鮮明的異類,也是沒出息的例子,聽說第一次納投名狀殺人,一刀下去沒把一名樵夫徹底砍死,眼淚鼻涕流得厲害,還要揹著那樵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