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又有何用?!”
“洛陽,你可知你的心肝能助漲我多少修為?!我日日夜夜都想吃你啊,不光是心肝,整個人都要生吞入腹,才能洩我心頭之恨!”
斷斷續續的瘋言瘋語間,兩人終於拉開一段距離,謝靈宛如一尊魔神臨世站定,六條紅蛇遊走。
徐鳳年單膝跪地,臉色薄如金紙。
氣機絮亂所致,臉上生根麵皮成了無根浮萍,尚未來得及墜落,就化作一陣粉末。
謝靈一雙赤眸光彩熠熠,陰鷙沙啞道:“你果然不是洛陽,差得太多。”
徐鳳年抬頭笑了笑,緩緩站起身,“累了?”
在腹部雙手抱圓,吐出一口濁氣劍氣死氣。
再呵登崑崙。
臉色紅潤,眉心浮現一枚紅棗印記。
若只是如此,還只會被謝靈視作迴光返照。
三呵遊滄海。
在這等險境中,被一次次霸道捶打,開啟了剩餘緊閉六大竅穴中的極泉。
露出真實面孔的徐鳳年衣袖悠悠搖動,風采絕倫,如同入塵世的仙人。
謝靈皺了皺眉頭,喉嚨發出壓抑的嗓音,如鈍刀吱吱磨石,又像是老鼠啃咬死屍,難聽異常。
徐鳳年平靜道:“魔教寶典蛇吞象,我聽說過,聽潮亭有半部摹本,說是常吃心肝,可以證得大長生的陸地神仙境界。只不過你修煉多年,應該知道後遺症無窮,當真堅信當年給你這本破爛秘笈的傢伙,存了好心?你確定不是被路邊攤賣狗皮膏藥的販子給坑了?”
謝靈憤怒到了極點,六根邪氣無匹的鮮血紅蛇張牙舞爪。
徐鳳年問道:“你不奇怪我為何佩刀卻不抽刀?是不是覺得我他媽的跟你一樣腦子有病?”
徐鳳年摘下春雷刀,高高拋向空中。
謝靈心中一驚。
徐鳳年跟先前謝靈橫衝直撞如出一轍,藉著積蓄登頂的氣勢朝謝靈殺去,存心要玉石俱焚一般,步入金剛以後,幾乎從未與同等境界交手的謝靈活得小心謹慎,修為深厚,若說殺人手法與迎敵策略,其實遠沒有他啖人心肝這般嚇人。
只不過這小子再生猛,只是金剛境上下浮動的偽一品雛兒,謝靈還真不相信會死在這裡。
氣勢正足的佩刀青年冷不丁撤下身形,不顧氣機逆行帶來的凝滯和傷害,這位對上謝靈詭譎功法,無數次在生死關頭遊走都顯得心志堅定的年輕人,瞪大眼睛望著謝靈身後方向駭然道:“洛陽!”
洛陽,兩個字。
洛陽這個人,甚至是這個名字,都已經是謝靈刻進骨子裡的心魔。
謝靈心思流轉,一愣過後便猖狂大笑,這年輕人的鬼蜮伎倆,可笑至極!退一萬步說,便是被你刺上一刀,又如何?
順著氣機痕跡抬頭望去,謝靈看到那名刀客雙手握住刀鞘,當頭刺下!
若是謝魔頭有閒情逸致環視一週,就會發現這一刺,實在是造就了不同尋常的恐怖氣象。
方圓幾十丈黃風好似一瞬靜止,許多飛揚塵土便停在空中。
一靜再一動,天地間驟然起風波。
順著一個無形弧度,所有流淌於地面的氣機倒流而上,如逆水行舟,匯聚到春雷刀鞘鞘尖。
一切不過剎那。
但剎那已是生滅。
除了宣德城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滅頂之災的謝靈雙拳舉過頭頂,張嘴嘶吼,除了聲音,還有鮮血湧出。
說不是是一刀還是一劍。
春雷刀鞘就這般刺下。
透過六根盤旋血蛇,透過雄渾罡風,透過雙拳,透過魔頭謝靈的天靈蓋。
翻天覆地的風波炸開,波及到了鴨頭綠客棧,整座結實到可以遮擋風暴的客棧搖晃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