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不易降伏的兇魂厲鬼,何須王朝如此砸錢?”
姜泥又被嚇傻了。
徐鳳年將弓箭隨手丟給樓下一名正在回收箭矢的北涼輕騎,走向姜泥,壓低聲音說道:“我呢,不僅有魏爺爺助陣,身上還帶了許多道門法器,等到了襄樊,你乾脆就跟我睡在一起,同床是最好,不同床也要同屋。”
姜泥一腳踹在徐鳳年膝蓋上,帶著哭腔憤怒道:“我寧肯被野鬼害死,也不與你住在一起!”
徐鳳年彎腰拍了拍昂貴如名玉的白緞袍子,伸出大拇指誇讚笑道:“有骨氣!”
徐鳳年故作想起什麼,居心叵測溫和笑道:“對啊,記起了了,襄樊十萬遊魂與徐驍是死敵,等於是本世子不同戴天之仇的死敵,你被野鬼們害死後,肯定特別有共同言語,它們越喜歡你,你就越不能轉世投胎,你們可以日日夜夜一起說我的不是,一起說個十年百年千年……”
小泥人死死望著這個最卑鄙最陰險最無賴的世子殿下,細微哽咽起來,哭紅了眼睛。
徐鳳年悄悄嘆息,斂了斂神色,伸手去擦小妮子臉頰的淚水,但不等姜泥轉頭,他的手便縮回,柔聲道:“小笨蛋,還真信我的胡言亂語啊,你想啊,你這丫頭那麼想著拿神符刺殺我,幽魂野鬼們怎麼捨得害死你,巴不得你長命百歲為它們報仇雪恨呢,是不是?”
姜泥木然點了點頭,抽泣著嗯了一聲。
徐鳳年轉身望向襄樊方向,雙手按刀,微風起,拂面拂袖,襯托得長了一雙丹鳳眸子額心更有棗紅印記的世子殿下如神仙一般。
徐鳳年輕聲自言自語道:“所以說你怕什麼,該我怕襄樊才對。你知道我是真的信佛,信六道輪迴,信因果報應。”
姜泥抹了抹眼角,茫然問道:“那你還去襄樊?”
徐鳳年笑道:“去看個熱鬧啊,三萬六千五百的周天大醮,你不想見識見識?”
姜泥搖頭道:“一點都不想!”
徐鳳年伸了個懶腰,“走,你該讀書了。”
書籍都在商船上,兩人一先一後走下黃龍樓船,徐鳳年說摟著她一躍而過,她不肯,徐鳳年只好停下兩艘船,船與船間架了一塊木板,徐鳳年讓姜泥先走,她走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可天下事越是怕就越容易發生,走到一半,姜泥就一個搖晃差點墜入春神湖,所幸被徐鳳年雙手扶住她肩頭,可暈船嚴重且不識水性的她穩住身形以後竟然不敢再動了,哭笑不得的徐鳳年只好一把抱起這個說膽小卻敢刺殺自己、說膽大卻不敢多走一步的奇葩丫頭,不顧她掙扎,如履平地走到船板上,放下她,結果捱了她好一頓踢踹,在船艙內她讀書的時候都在咬牙切齒,徐鳳年一心兩用,一邊聽姜泥唸書一邊閱讀青州地理志,桌上攤有一張特地讓王林泉蒐集到的襄樊圖稿。
僅看圖稿,就是一座雄城。
接下來數日,青州名媛千金們分三批離去,她們大多不願去襄樊,一來鬼城陰氣過重,二來不願被靖安王府見到自己與北涼世子殿下一同臨城。
鵝蛋臉美人兒是最後離開的一位,這幾日大半時分都在與世子殿下品茶閒聊,她被摸過手,踩過玉足,摟過纖腰,捏過臉蛋,所幸留下了完璧之身,到底是萬幸還是不幸,看她離別之際的神情,似乎是後者居多。青州女子重功名輕生死,歷年入宮選秀,當屬此州最上心。若北涼世子能夠世襲罔替,按律可有王妃一名,側妃兩名,真要做了北涼王的王妃?天下女子除了皇后在內屈指可數的幾位娘娘,至多加上一個仍是空懸的太子妃,又有幾人能比?
別看徐鳳年終日遊手好閒,但不管是與青州士族小姐們調笑,還是聽姜泥讀書,或是夜幕中在船頭髮呆,其實都在絞盡腦汁琢磨著如何去鯨吞體內大黃庭,大黃庭約莫只吸納了兩成。
手中繡冬單刀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