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來,匣子開啟後,不動聲色稍事檢查過方才送到雲鶯面前。
顧蓁蓁出手格外闊綽。
一對羊脂白玉佩潔白瑩透、質地細膩溫潤,光瞧一眼便知料子極好。
但除去這對玉佩外還有一副畫。
畫卷徐徐展開,竟然是一副《獵犬圖》。
雲鶯抬眸看向顧蓁蓁,似笑非笑,覺出她視線的顧蓁蓁臉頰愈發滾燙,拿不準這笑是什麼意思。
“這可是李副使的《獵犬圖》真跡?!”
最喜詩詞歌賦、文墨書畫的崔婕妤頭一個辨認出這幅畫作。
她面上立時浮現欣喜之色,起身蓮步輕移至畫卷前,一面細細觀摩一面笑意愈盛:“李副使的《紅芙蓉》與《白芙蓉》雖最為人津津樂道,但其畫多藝精,畫作通常將活物刻畫得細緻入微,生動鮮活,這幅《獵犬圖》更是其不多見的晚年精良之作。”
崔婕妤笑著說起這幅《獵犬圖》的來歷。
顧蓁蓁如遇知己,連忙道:“是了,正是李副使的真跡,嬪妾念及淑順儀喜愛波斯獵犬,便將其翻找出來。”
說話間不忘去留心雲鶯的表情。
只盼雲鶯滿意這幅畫,往後對她施捨個好臉。
崔婕妤口中的“李副使”,雲鶯也知曉,其《風雨歸牧圖》、《雪樹寒禽圖》亦頗有名氣,而《紅芙蓉》與《白芙蓉》兩幅畫更是舉世公認水平極高。李副使駕鶴西遊已有數十載,其畫作流傳於世的不多,顧蓁蓁手裡的這幅《獵犬圖》價值千金,此番拿來向她獻殷勤,可謂是忍痛割愛。
雲鶯更覺得好笑。
她不是投靠賢妃神氣得很嗎?怎得突然改性願意低頭?
換作旁人,雲鶯可能會猜測這個人別有所圖。但因為是顧蓁蓁,憑她的腦子,那種可能性幾乎不存在。如若賢妃背後指點顧蓁蓁這麼做,她絕不可能表現得如此誠心,那麼便只能是她自己的想法。
有意思。
雲鶯心下一哂,顧蓁蓁這些日子是發現了什麼?抑或是知道了什麼?
顧蓁蓁見雲鶯只笑不說話,更忐忑不安。
她眼巴巴望向雲鶯問:“淑順儀……覺得此畫如何?”
雲鶯但笑:“顧美人破費了。”
便如往常那樣懶得給顧蓁蓁臉色和難堪,客客氣氣將賀禮收下。
顧蓁蓁卻不知自己該不該鬆下一口氣。
沒有得雲鶯更多的話,唯有先行坐回去陪其他人喝茶。
沈文茵安靜看著顧蓁蓁近乎笨拙地嘗試討好雲鶯,也看雲鶯面上辨不出對顧蓁蓁究竟何種態度。
她端起茶盞,輕啜一口茶水,嗯……今日泡的茶不是敬亭綠雪。
眾人又閒聊得片刻,賢妃身邊的大宮女素玉代賢妃前來向雲鶯賀喜。
賢妃命大宮女送來的賀禮是一支赤金累絲青玉鑲紅藍寶石牡丹簪與一對赤金石榴耳墜。
那支牡丹簪工藝精湛,華麗得只一眼便叫人挪不開眼。
可心思玲瓏的妃嬪心裡曉得更要緊的其實是那對赤金石榴耳墜。
石榴向來有多子多福之意。
這對赤金石榴耳墜當初是皇帝賜下,如今賢妃賞賜給雲鶯,倒顯出兩分掌管六宮的氣勢來。
雲鶯對此無什麼感覺。她也不會盼著要個孩子傍身,以她的情況不要孩子才是正經。否則哪怕有幸保下來,將來她先去了,倒要讓她的孩子認別人當母妃。
何況賢妃只是賢妃,終究不是皇后。
後宮妃嬪誕下的皇嗣皆要喊皇后娘娘一聲“母后”,認皇后娘娘為嫡母,但這些與賢妃到底沒什麼關係。
便無非是暗暗告誡一句,先誕下皇嗣的那個妃嬪未必是她雲鶯。
若她受了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