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筠斐緊緊抱著展汐之，卻感受不到一絲回應，耳邊的哭聲讓時筠斐的心底開始潮濕，她的淚水也忍不住滑下來，「你就那麼愛她嗎？」
展汐之苦笑，笑過之後又是哭聲，「都不重要了，你開心了，時筠斐，你乾脆把我弄死吧，」展汐之用僅剩的力氣捧著時筠斐的臉，淚眼朦朧地說：「你把我的身體掏空，把我做成你的木偶，我會一輩子聽你的話，但是我再也不會心疼了，你說好不好？」
時筠斐要湊過去欽展汐之的眼睛，展汐之突然歇斯底里，「滾啊！」展汐之揮出去的手打到了時筠斐，她用盡力氣推搡時筠斐，「我再也不想看見你！從我面前消失啊！」展汐之揪著時筠斐的衣領，歇斯底里地怒吼，「為什麼消失的人不是你？為什麼？」
時筠斐起初還反抗，最後任由展汐之推搡捶打，展汐之推開她，趴在床上繼續哭，「你走，時筠斐，我不想看見你。」
時筠斐啞然失笑，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因為愛她，你恨透了我，是嗎？」
「我累了。」展汐之無力，「我恨你的力氣都沒有了，我不想恨你了，你從我面前消失，求你了。」
時筠斐望著床上的人，心口撕裂一般的疼，「我讓林蕭過來。」展汐之已經不想說話了。
關門聲響起，展汐之哭聲起起落落。
對不起，沐夏，我傷透了你，是嗎？對不起，你至少給我機會說聲對不起啊。
如果是痛徹心扉的終生難忘，展汐之並不想要，只是歷經切膚之痛後，曾經結疤的傷口再次被撕裂。
展汐之回想起昨晚的自己，像是天真的笑話，她心心念念想著，哪怕墮入地獄也要天長地久，而如今，地獄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第117章 窒息
沒有人告訴過她，懷揣著傾盡所有的念頭被拋棄後，該怎麼爬出深淵。
想著，念著，痛著……唯獨恨不了，展汐之沒辦法恨沈沐夏。
直到離開，沈沐夏的紙條都沒有流露出一絲的抱怨和懷恨，展汐之回想起她們從最初到現在，她確實做了很多混帳的事，可那時她有她的無可奈何。如果她不是選擇魚死網破，那種局面就無法開啟，她現在想抗爭，但讓她為之抗爭的人走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時筠斐，對時筠斐曾經的感恩和悲憫，變成了對沈沐夏的傷害。大概小孩子是無法忍受了吧，她厭倦了和自己偷偷地戀愛，只是最初不是也說過了嗎？為什麼走之前不能把所有話都說出來呢？展汐之至今不知道沈沐夏的心境到底是怎樣的，是什麼促使她徹底離開，難道時筠斐找過她？展汐之心底有說不出的委屈和無力。
恨時筠斐嗎？展汐之已經沒力氣去恨她了，曾經想過，只要時筠斐好好的，就可以了。
後來她想，只要沈沐夏好好的，就可以了。
展汐之哭紅的雙眼已經睜不開，她想顧全的一切全都沒了。
明知道小孩子耿直，她卻一再地以事業為重，現在小崽子走了，她可以好好發展她的事業了，呵。
只是，再也提不起力氣了，比起過往和時筠斐一起剋制內斂的時光，展汐之這一次在和沈沐夏相處時不知不覺間傾盡所有。
時筠斐一直想要她，她始終都不肯，哪怕後來時筠斐主動把自己交給了她，她仍是不願。
可對著沈沐夏，展汐之回想過往，她很早就想過，把自己給沈沐夏。
身體的交付，展汐之從不曾猶豫，她一直猶豫的是該不該拿走沈沐夏的第一次。
現在看來，沒拿走是對的，至少……未來還有一個人，可以完整地得到一個小孩子滿滿的愛，那個人會是誰？展汐之也不知道，只可惜，不能再是她了。
為什麼？為什麼不能是她？她都做好破釜沉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