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心有靈犀,完顏玉在去相親的路上,方曉曉的電話打過來,完顏玉更是淚流不止,她咬著手儘量不想讓大神聽見。方曉曉聽到那頭的沉默,雖不知道具體情況,但心裡大抵有個猜測,溫柔地說:「寶貝兒,新年快樂。」
「恩。」完顏玉很艱難地擠出這一個字,方曉曉還是聽到了哭音,她料到完顏玉會被逼婚,但不曾料到,會是逼到哭了這種程度。方曉曉心疼得不行,這才初三,完顏玉要十五之後才回來,那不是接下來的每一天都會很難過。天哪,方曉曉一想到這個過程,她的心簡直是被鋒利的刀刃劃傷一樣的血流不止。完顏玉憋了好半天,還是掛了電話,她實在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最後回了一條資訊給方曉曉:姑姑,我想你,我愛你。方曉曉看到這條簡訊,淚水,直接落下,這個孩子就是能輕易打動她,幾個簡單的字,會讓她甘願獻上一生。
相親的過程差不多,完顏玉的外貌不差,幾年鍛鍊下來,氣質也培養出來了,除去在方曉曉面前會有些不自信之外,她在外人面前表現得體。完顏玉出來相親時,故意沒有打扮,穿著隨意就出來了,但男方見到完顏玉還是很友好,主動留下聯絡方式後,還索要完顏玉的聯絡方式。完顏玉多麼不想給,但是,對方一再地懇求,完顏玉只好給出去了,拒絕別人,對完顏玉來說太困難了。
完顏玉的相親從初三排到了十五,她想死的心都有了,初七那天吃過早飯,不出意外,她母親又提到了相親。完顏玉這幾天被憋得不行,火氣壓在身體裡根本發洩不出來,「我都說了我會去相親,能不能少嘮叨幾句?」
「你以為我想嘮叨你啊?自己的終身大事自己不著急,年齡越大越找不到合適的,你沒看看跟你同齡的人,孩子都多大了。」完顏玉的母親訓完顏玉,又用蒙語和完顏玉的父親說:「你看看這孩子,真是太不聽話了。」完顏玉的父親是屬於地道的蒙古人,不會說漢話,每日在外忙活,不太說話,見女兒那副不耐煩的樣子,也說完顏玉,「不能和阿媽這麼講話,太沒禮貌。」
完顏玉只能閉嘴,但心情異常焦躁,母親出去後,父親坐到她身邊,問她:「你是不是自己有了意中人?」完顏玉多少有些吃驚,母親從沒有問過她,反倒是父親看出來了,但是她能承認麼?她的意中人是個女人,估計她會被家裡打死吧?完顏玉低下頭不說話,父親拍拍她的肩膀,「你也不小了,我們也老了,你需要一個人來照顧你。」
「阿爸,我可以照顧自己的。」完顏玉是真的疲憊了,如果這樣逼婚下去,完顏玉真的不想再回家,父親笑了笑,有幾分寵溺,「你現在可以照顧自己,那你老了要怎麼辦?」
「阿爸,你希望我嫁個什麼樣的人?」完顏玉對於結婚這件事,內心完全的牴觸,但是,家裡現在最希望的就是她能夠結婚,父親說:「我希望你可以嫁給自己喜歡的人。」完顏玉多想問出那句:如果我喜歡的人是女人呢?你們會同意麼?完顏玉牙齒緊咬著唇,生怕那句話會跑出來。無數個夜晚,完顏玉都想:如果真的搪塞不過去,那麼她就出櫃,如果父母寧願她死,也不要她和大神在一起,那麼她就真的不活了。離開大神一次,完顏玉再也不想離開,除非死了,那麼,心無牽掛,人生終結……到時候,母親會不會後悔當初的逼婚?
家裡逼迫的越緊完顏玉想出櫃的念頭越強烈,也許是想破罐破摔,因為完顏玉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一拖再拖,那拖到何時才算完?完顏玉深夜躺在那根本睡不著,想著想著就會流淚,她的家庭其實是挺幸福的,如果她不喜歡女人的話,也許會幸福一輩子。現如今,家庭的幸福要由她親手打破,完顏玉的內心猶如針扎一般,白天相親時她要不停地撒謊,晚上回來對著家人還是要撒謊,完顏玉的內心壓力前所未有的大,初八的早晨,完顏玉哭著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