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妖:???
「你的眼睛很美,不要被烏雲遮蔽。但淚水洗過,它會更清澈。」
貓妖:????
更誇張的是,這條龍竟然收回準備拍出來的爪子,乖乖盤臥在鍾意的對面???
微微風中,鍾意的勵志雞湯濃且深情,只是這深情物件是隻大怪物。
「大人,為什麼會這樣?」貓妖跳下來坐在鍾意肩上,貓臉怔忪。
青年微微側頭,叫他一句大人,便授之以漁,用微弱的氣音跟小妖怪解釋:「哭上半個月還不消停,這條龍,大概內心世界豐富,性格敏感。我也是試試能不能灌雞湯。」
天知道鍾意不是文藝的性格,出門前的確覺得依賴貓妖不靠譜,臨時翻閱過許多散文。
巨龍稍稍平息傷心,又瞧見貓妖好端端的樣子,委屈化為憤怒,抬起爪子就要抓它:「你打我,我活了幾百年,誰都不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它面目猙獰,豎瞳危險,獠牙碩大。看上去再來一爪子,再□□的貓妖都會被pia死,更別提受傷的小凡貓。
鍾意站起身,趁著龍都反應不過來,大步上前,而後結結實實地……
抱住了龍的脖子。
「乖寶,」鍾意按住暴走的它,柔軟純淨的臉龐貼在它的頸側,「溫柔的孩子,你值得最溫暖最寬廣的胸懷,妖一輩子總要遇上幾個妖渣,就把它忘了吧。一滴淚不要再掉。」
半是因為這懷抱,半是突然聞到什麼喜歡的氣味,龍一滯,忽然又……
又盤臥下來,緊緊挨住他。
鍾意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
貓妖不能直視:「我只是看它從河裡跑出來,喊它回去而已,就是態度不太好,怎麼就是妖渣了呢?」
還有這鐘大夫,明明看上去稚弱純潔的小凡人,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
鍾意踩了貓尾巴一腳,小凡貓疼得跳起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鍾意拍著它的頸部問。「你為什麼要從河裡出來呢?」
青龍道:「吾乃青園,三百二十一歲,是一條鎮河蛟。前幾日,我靜息睡眠時,隱約聽見河外有人叫我,我稍微一動,發現鎖鏈被人解開。」
「鎖龍鏈被人解開,這不可能。」貓妖小聲對鍾意說,「大人,這龍怕是也不說實話。」
可能看出面前這知心人的疑惑,青龍聲音激動:「是真的,我本來就是個社恐,習慣呆在水底。誰知道有人把我放了。我是條孤寡龍,一沒有親人羈絆,二沒有戀人陪伴,我自己出來有什麼意思呢?」
貓妖:「你怎麼不對鍾大人社恐?」
青龍:「我對好看的人不社恐。」
鍾意:……
青龍:「多少個深夜,我靜靜思考妖生,淚濕河床,任透明的淚珠隨著河流而走,這才是我喜歡的生活。」
還真是條文藝龍,鍾意唔了一聲:「既然你這麼喜歡自己呆著,為什麼又要在天上飛半個月呢?」
青龍語氣悲憤,道,「其實也不只是因為貓妖打我而生氣為之……我……我看不清路了……我百年前入河之前,還能看見清平鎮西頭那棵樹上的每一片葉子,結果這次視物一片模糊。我以為哭著哭著就會好一點,根本沒用!今天才碰到你們倆。」
鍾意覺得離譜至極:「近視?」
青龍從一隻爪子裡掏出一隻金屬塊塊,上面還套了個塑膠袋袋。它嫻熟地用爪子戳了戳,熟悉的開機音樂響徹在半邊山坡上。
「之前有個人把手機掉河裡了,我可能玩手機過度。」
一人一貓這才明白青龍關於「社恐」這樣的時髦用語是從哪來的。
貓妖打斷它:「好古老的手機啊,沒電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