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聽到這麼長一串的、幾乎從來沒妖這麼叫過的全名,額頭上的王字猛烈地跳了一跳。
「我寧願被您吃掉,也不想被豬玀啃一口。吃之前,為了不髒了您的牙口,我能先洗個澡嗎。」鍾意誠懇道。
老虎聽小男生講了這麼一嘟嚕自暴自棄的話。
看了看周圍那些瑟瑟發抖的妖們。
把脆弱的人類抓起來,往肩膀上一拋,飛向天空深處。
大家面面相覷。
梅喜喜和彭夏看到一本書飛到天空,封面上寫著《大佬拐走小嬌妻》,又很是不確定的搖搖書脊,把封面變成《踩踏事故這般處理》,有條不紊地指揮起這個已經排得個稀巴爛的隊伍來。
「孔雀,你不在這支隊伍。」書指揮半天后,最後飛了過來。
彭夏點點頭,振翅離開,尋找他起先的方相氏隊伍。
「我朋友……不會有事吧?」彭夏問。
「不會。」那本書扇了扇書頁。
「梅喜喜,我帶你回去。」書變了個腰封伸出來,勾了勾女演員的手。
「啊……你知道我。」梅喜喜驚訝,又發現自己的腳能拔出隊伍來了。
「我們同事一整夜都在找你。」書言簡意賅。
隊伍再度行進之後,就像方才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婆婆丁甩著絨毛走來走去,青園扭著尾巴向前移動。只是豬玀不在隊伍中了。
在許久之後,遙遠的地平線邊緣緩慢亮起一道微茫的光,青白逐漸替代昏暗。
作為此時唯一的領隊者方相氏,飛至清平鎮最高的鐘樓頂端,用金戈與盾發出一聲金屬的清脆碰撞。她微微頷首,黃金面具下寬闊的下巴動了動,露出莞爾一笑。
如收到號令,兩支隊伍妖怪停在原處。他們各自和前後的隊友禮貌鞠躬、分別,才飛上天際。駕上一塊塊的雲,回到他們散落在大江南北的洞府。
一年一度的百妖夜行,至此結束。
《七月半》劇組全體成員是在一個小河溝裡醒來的。
胡來的褲子濕了,臉上蓋了老大一片臭葉子。他完全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樣狼狽。
就記得電影沒拍成!
還有人勸他不要拍!
最後也不知道咋的,那人唰得換上一身狗衣服,問他怕不怕,還說要吃了他!
這是有什麼大病啊!
後來他就不知不覺睡著了,睡夢裡,聽到了特別瘮人的音樂,音樂催著他做了一個又一個噩夢。
胡來看看周圍一個個睡醒的劇組成員,崩潰了。大家除了拍這部電影,還有別的事要做,這一晚上時間不明不白就要浪費了。
「梅老師,我的天!」胡來抓了抓他凌亂的大鬍子,望到街道盡頭走過來的梅喜喜。
昨天剛要拍梅喜喜,這女主角就不見了。
胡來還在思索梅喜喜怎麼回事,就看到她嗚嗚哭起來了。胡來驚愕,梅喜喜向來不會哭,更不會演哭戲,滴個眼藥水都顯得假惺惺。
梅喜喜哭得梨花帶雨:
「人家都說了不讓你拍,你還拍!」
「人家街道辦幹事提醒過你!」
「人家寵物醫院的人也勸過你!」
「你屁也不信,還要我們拍戲!」
梅喜喜哭得好大聲:「還好我花錢了嗚嗚嗚,買了一包貓糧。」
胡來:「你到底去哪了?」
聽到這個問題,梅喜喜哭泣的眼睛裡透著一絲滄桑兩絲惆悵三分震驚和四分疲憊,這種表情的層次感遠遠勝於她過去所有影視作品表現。
「我去百妖夜行了。」
胡來:「開什麼玩笑,我們什麼也沒拍到!」
梅喜喜虛弱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