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也不在話下。
只是他今天沒穿官服,就簡簡單單一身藏青色的棉布袍,像是個普通人一般。
從樓上下去時,只能瞧見右邊那袖子空蕩蕩地晃著。
陸錦惜站在上頭看著,也恍惚了一下,平白想起方才的薛廷之,以及之後老太師那異樣的表現……
“回來了?”
頭頂上極近處傳來了一道帶著些許暖意的聲音,接著一雙手伸過來,便從後面將她攬入了懷中,慵慵懶懶地笑著。
“什麼時候你連季恆都看了?他有我好看嗎?”
陸錦惜回過神來,收回了目光,在他狹窄的懷中轉身,笑起來:“別看季大人身殘有缺,可真論面相也是萬里挑一的一表人才,俊朗秀逸,當然算是好看的。”
只不過,的確沒有她眼前這個男人好看罷了。
一身石青色的朝服還未來得及換下,層層雲紋堆疊,好似祥雲鋪滿天空;針腳密密刺著的仙鶴在這厚重的底色上展翅欲飛。
竟是在一片威嚴壓抑中,穿出了一身仙氣。
三年多的朝堂沉浮,風雨歷練,讓本就沉穩的他更為圓熟。
時光雕琢了他的面容,打磨了他的稜角,沉澱了他的氣質,沒有讓他添上半道皺紋,也不曾使這一身的華光泯然於眾人。
無論他站在那裡,都會吸引人的目光。
只是比原來更溫潤,更威重,儼然已有權柄在握的氣定神閒與處變不驚。
聽得陸錦惜這般一本正經的誇獎,他面上也沒露出半點生氣或者吃醋的神情,只同樣一本正經地琢磨道:“新官上任三把火,我這大學士新封,不如明日一早就向蕭徹彈劾季恆好了。夫人以為如何?”
他說“夫人”兩字的時候,那尾音便漸漸揚了起來。
像是琴絃的尾音。
帶著一點醇酒般醉人的腔調,勾得人心尖顫顫。
陸錦惜也不知他是從什麼時候起學會了用這樣的聲音來叫她,只是每次聽了這“夫人”二字,便覺得耳朵都被柔軟的棉花填滿,人都要隨著他聲音飄起來。
一時便沒好氣睨他。
“我看你屬的怕不是狗,得是醋缸才合適!”
☆、 大風將起
醋缸?
顧覺非聽了, 稍微琢磨了片刻,卻是半點都沒拒絕這個新冠上頭的稱號, 只是輕輕地握了握她有些涼的手, 面上還在微笑。
“誰讓我的夫人這樣好,不僅惹人覬覦,還總覬覦別人呢?”
“……”
只這麼一句, 徹底將陸錦惜要說的話全部堵住了。
她抬起頭來只能看見顧覺非那噙著幾許似笑非笑的眼神, 平平和和的, 又似蘊蓄著一點深意。
得。
早年做的孽啊。
她一時無奈:“早就不該在你面前露出點本性, 就一個把柄被你翻來覆去擠兌了三年多……”
當然是指的陸錦惜當年只想睡他不想嫁他的事情了。
顧覺非對某些事寬宏大量,可某些事嘛……
小肚雞腸。
只不過對於他們兩人來說, 偶爾的小肚雞腸並不會引起什麼矛盾,相反這是有滋有味的日子裡一種無傷大雅且頗有情趣的調劑。
顧覺非不會真的覺得陸錦惜會對季恆產生什麼非分之想, 陸錦惜也不會真的覺得顧覺非會因為這些許小事就去彈劾季恆。
兩人相互忘了片刻。
緊接著,話茬兒便被扔下了。
顧覺非修長的、沾著點書墨氣的手掌,捂了捂她涼涼的手指尖, 又朝外面看了一眼,兩道有鋒的長眉微微蹙了起來:“又去了盛隆昌?可怎麼這時才回來?下雪不冷化雪冷, 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