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且她父親陸九齡與顧老太師交好,見她來便主動招呼。
陸錦惜本就是圓熟的性子,不應對則罷,一花點心思去經營,三兩句話的功夫便與眾人融到了一起。
可旁人看著,也不會覺得她很厲害。
就像是隨物賦形的水,一切都在無聲之間,沒有什麼痕跡。
便是連亭中遠遠看著的衛儀都沒發現什麼端倪,只當是唐氏等人照顧她,總是給她遞話頭,看起來還是昔日那溫溫和和平庸模樣。
看不出有什麼出奇。
倒是先前被她“賞賜”過的康順侯府的侯夫人和小姐謝襄鈴,一副戰戰兢兢模樣,走到哪裡都沒什麼人敢搭理。
母女兩個可憐兮兮地站在角落裡,看著挺慘。
只可惜衛儀從來沒有什麼同情心,打量了一圈,甚至莫名有些高興。
顧覺非這種高高在上的人,哪兒能看得上謝襄鈴呢?
她覺著,自己也算是在幫謝襄鈴了。
但願這康順侯府的人略長點眼,能認清那一位傳說中的“顧大公子”到底是種怎樣狠心絕情的怪物吧。
衛儀慢慢地收回了目光,飲了一口茶,也不與身邊的皇后說話。
日頭漸漸西斜。
春日裡的好天光,到底還是慢慢近了,在寒風吹起來之前,前殿慶安帝蕭徹那邊便傳了訊息,要賜晚宴。
於是後宮這邊,眾人也都沒走。
景賞得差不多了,又小開了兩場詩會,便回到了柔儀殿,坐下來將晚宴也用過,一道又拜過了皇后,這才算結束。
臨到要離開的時候,前殿便來了人。
是陸錦惜要等的訊息。
傳話的是一名她並不眼熟的小太監,只把頭垂得低低的,也壓低了聲音道:“前殿大宴已經結束,長公主已經向皇上稟過了您說的事情。現下還望您暫且留步,往養心殿去一趟,皇上想召您一見。”
皇上召見?
陸錦惜眼皮登時就跳了一下,只覺得這結果實在是太出乎意料。就算是薛況往日的功績再高,陸氏的身份再特殊,也沒道理召見一介臣婦吧?
她有心想要問更多,可小太監卻搖頭了,只說:“皇上只說要召見您,也沒說是因什麼事召見。長公主也在那邊,您還是快過去吧。”
永寧長公主還在那邊……
有這麼一位在朝中說得上話的長公主在,應該出不了什麼事情吧?
見實在是什麼都問不出來,陸錦惜只重新將被這訊息略驚了一把的心往下按了按,定神道:“既如此,便請公公帶路吧。”
小太監也是御前伺候的人。
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心裡面還是清楚的。
一路上他半句話都沒跟陸錦惜搭,只悶頭在前面引路,七拐八繞,過了一重重的走廊,便已經接近了養心殿。
太極殿是有大典或者叫大起的時候才用,日常召集大臣議事要麼是在南書房,要麼就是在養心殿。
泥金匾額就高高掛在上頭。
陸錦惜頭一次來這種地方,小心謹慎之下,就是有那個膽子,也沒抬起頭來多看一眼。
小太監因她在殿外臺階的盡頭站好,然後自己躬身進去通報:“啟稟皇上,大將軍夫人來了。”
“宣。”
大約是因為此刻人在殿內,這聲音聽著比之前在太和殿前的時候,更為清晰,但也多了一種飄忽不定的空茫。
陸錦惜走了進去。
入了殿內,往前行了有十來步,垂著的目光能看到那擺著御案的臺階了,才停了下來,躬身下拜。
“臣婦叩見皇上。”
“平身。”
畢竟是議和大典,素日不愛酒的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