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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方?”
他還有臉提藥方?
顧覺非笑了起來。
這時候,紀五味已經傻傻地讓開了路。
很明顯,他並不明白,為什麼白天時候,師父對顧大公子還是和顏悅色,到了晚上,就翻臉不認人?
顧覺非對此,倒是一清二楚的。
他並非空著手來的,右手還拎著一隻酒罈子。之前那隱約的酒香,便是從裡面傳出來的。
櫃檯內側,鬼手張已經把自己整個人都縮了下去。
顧覺非一路走過來,一眼就看見了那還沒寫完的醫案,照海穴、崑崙穴什麼的,都是腳踝附近的穴位,這是在給人治腿腳嗎?
明顯不是給顧承謙的。
那個老糊塗是膝蓋疼。
顧覺非微微皺了眉,目光在那已經有些年頭的陳舊醫案簿子上掃了一眼,才將目光轉向了櫃檯下面。
面上,露出出了春風般和煦的微笑。
他想起了自己下山來這“精彩”的一天,方才在杏芳齋飲酒時的酒意,便有些湧上來。
“嗒。”
酒罈子放在了櫃檯上,有一聲脆響。
下面藏著的鬼手張,一下就聽見了,嚇得一抖。
然而下一刻,他那一雙比狗還靈的鼻子,便聞見了香味兒,兩隻眼睛一瞬間就亮了起來,驚喜極了:“白雲潭,般若酒!最起碼是十年的陳釀……”
他毫不猶豫地竄了出來,一眼就看見了前面立著的顧覺非。
但此刻,他已經半點不覺得顧太師的兒子有多可惡了,看顧覺非簡直像是看天上的仙人一樣,和善極了。
就連臉上的笑容,都燦爛得能比春花秋月。
兩隻滿布著皺紋的手,就好像是被無形的蛛絲牽引著一樣,非常自覺地把那一罈子就抱在了懷裡。
“哎呀,大公子你也真是太客氣了,不就是一個治腿的藥方嗎?竟然還勞動您親自送這麼一副謝禮來,老頭兒我就笑納了,笑納了……”
“嗤……”
顧覺非終於還是氣笑了:“看來這酒送得真對您胃口。那咱們就坐下來,喝喝酒,算算昨日的賬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補昨日。
小紅包隨機。
☆、 夜未眠
已是丑時三刻。
大街上有打更的更夫喊著“天乾物燥,小心火燭”,打外面經過。紀五味已將所有的門扇關上,這會兒大堂裡空無一人,內屋中卻傳來了說話聲。
臨窗的炕上還算暖和。
當中一張炕桌上,放了三兩碟兒剛炒上的小菜,另伴一碟兒油酥花生米,一碟兒兒炒黃豆。
酒罈子已開了泥封,卻被放在地上。
內中的般若酒,已經被轉註入了普通的白瓷細頸酒壺裡,此刻正被鬼手張端了,給對面顧覺非倒酒。
“咕嘟嘟。”
酒液很快就灌滿了小酒杯,在燈光下面,閃爍著浮光。
鬼手張打量著顧覺非臉色,這才一拍大腿開了口:“其實這事兒,您想想,怎麼著,也怪不到老頭兒我身上吧?”
顧覺非兩腿盤起來坐著,多幾分慵懶姿態。
此刻聽了鬼手張這話,他無聲一笑,卻不說話,修長的手指,只將那酒杯勾在了指頭上,看上去要掉不掉,顫巍巍的。
鬼手張一看這架勢,只覺得頭上冷汗都出來了。
死活也沒能抵擋住美酒的誘惑,想想到底沒自己什麼責任,他就腦門子一熱,留了顧覺非下來喝酒。
湯氏還給炒了倆菜端來。
這下好,請神容易送神難啊。
鬼手張目光落在他勾著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