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腳踝處上湧的疼痛,已經幾乎讓他失去了身體其他部分的感知。可在這一刻,他卻能清晰地感知到,她手腕細滑如牛乳的觸感,微微跳動的脈搏,還有那兩相對比下的滾燙溫度……
異樣的感覺。
薛廷之無法形容,只覺陌生到了極點。
陸錦惜看著,只覺得他神態異樣,格外蒼白,不由眉頭微擰,疑心是鬼手張給治出了什麼毛病來。
“大公子,你還好嗎?”
“沒事……”
薛廷之這才有些回神,啞著嗓子,回了半句。
因為陸錦惜是站在下方臺階上,且本來也是他身量更高一些,所以,她是微微仰著頭看他的。
黛眉輕擰,目光柔和。
這一時的姿態,竟顯得很順從。
他居高臨下,一垂眸,就能看見她那一段修長而雪白的脖頸。
脆弱。
美麗。
也危險。
薛廷之的喉結,不由滾動了一下,也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痛苦……
他只覺得有些心虛。
因為陸錦惜正注視著他,目光並未移開過,平靜中帶著一種洞徹的深邃,若一泓靜水。
她不動聲色,微微地笑著,卻慢慢將扶著他的手掌撤了回去。
“剛剛施過針灸,只怕大公子身子有些虛乏,何必強撐著出來?還是進屋先歇著,改日再拜會張大夫也不遲。”
溫熱的觸感離開。
指尖重新感覺到了冰冷,讓薛廷之忍不住蜷了蜷手指。
因為伸手扶他,這一位嫡母的袖子翻起了一些,上頭繡著的綠萼梅卻更襯得她皓腕凝霜雪,細瘦而纖弱。
一枚小小的紅痣,則恰恰落在她腕間。
好似紅梅落雪間。
無邊的素淡冷清中,竟生出一段繾綣嫵媚的豔色……
那正是他手指先前觸到的位置……
異樣的感覺,密密地襲來。
薛廷之強行地忍了,理智且剋制,蒼白的臉上露出一點鎮定的笑容:“母親說得極是,是廷之欠了考慮,差點嚇著您。”
“嚇著我倒是不要緊,就怕我一個沒扶住,你摔了可怎麼辦?”
陸錦惜的手已縮回了袖子裡,只露出尖尖的手指頭。
“時辰也不早。針灸過後,我看張大夫累得夠嗆,你也差不了多少。今日便好生歇著,不必再來請安。”
說著,她轉頭便吩咐青雀:“扶大公子進去吧,順道把那《反經》和那名冊拿出來,我們這也該走了。”
“是。”
青雀於是上前,扶了薛廷之進屋,又將先前攤放在桌上的《反經》和長公主府送來的名冊收了,又給薛廷之行禮告退,這才重新出來。
陸錦惜站在外面,見她出來,便往外走了。
待得出了院門,她才問了一句:“你進去拿書的時候,還記得名冊怎麼放的嗎?”
青雀一時怔住,想了一會兒才回道:“合著的,就放在方几靠東窗的角上,被攤開的《反經》壓著一小半。”
“一小半……”
陸錦惜唇邊勾起一分微冷的笑意。
她記得自己看書的時候,攤開的《反經》壓著那名冊有大半。青雀去拿書的時候不一樣了,該是她方才送鬼手張出來的時候,有人翻過了。
這庶子……
果真還是個少年郎,心思雖深,卻沒地兒磨老,還是頭嫩姜。
她哪裡有那麼好心,會把名冊放在那兒給他翻?
微微眯著眼,陸錦惜面上帶著幾分思索,抬手一搭自己脖頸喉間,又慢慢放下來。
到底少年郎